見大虎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石階上,鄭玉成也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哥倆各自點了根煙,繼續閑聊起來。
“有媳婦你小子還不要,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我天天想媳婦都想瘋了。”
“咦?我記得花姐不是給你介紹個媳婦來著,叫什麼什麼……?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大虎狠狠的抽了口煙,又長長的吐了出來,似乎幾年的煙癮就在這一口了。吞雲吐霧之後,苦笑了一聲道:“叫囡囡,以前你剛消失那會兒,花姐和囡囡天天被人欺負,我是天天打天天打,都打煩了。”
“囡囡呢?她還經常來看你嗎?”
大虎臉上露出苦笑,“你消失以後,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天天喊打喊拚的也鬥不過唐九。後來囡囡學壞了,居然吸毒,我怎麼勸也沒用,再後來,咳……”
見大虎一個勁的搖頭歎息,鄭玉成追問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囡囡沒錢吸毒了,就去工地上找我,結果被老總看上了,老總跑路的時候估計把她也帶走了吧!反正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囡囡了。”
“大虎哥,那樣的女人忘了吧,就算娶回家也沒法過日子。”
“早就忘了,我原本沒啥指望了,可今兒能見到你,我有些想出去了,可惜,官司總是打不贏。”
“花姐和我說了你的情況,她沒告訴我囡囡的事兒,既然囡囡是跟你老板跑的,我去順著囡囡的線索,幫你找找那個老板,也許能找到也說不定。”
“轉寶,人家可不是窮跑的,就是為了圈錢,那種人咱可不能招惹,打不贏官司沒事,可不能把你也給牽扯進來。”
“行,先不說這個了,走,我給你報仇去,誰揍了你,我一並給揍回來。”
“別,轉寶,不是你想的那樣,起初我是不知道你會進來,哎~轉寶……”大虎趕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監房去追鄭玉成。
這個看守所確實很小,一排監房都是通著的,床鋪也都是大通鋪,如果不是采光還好,鄭玉成甚至會以為這裏就是當年那個小黑屋,這條件也太什麼了。
鄭玉成看到所有人都擠到了一個屋子裏,是在聚眾打牌呢!便對著一屋子的人破口大罵道:“誰要打架?跟老子站出來,是單挑還是一起上?”
聽說又要打架,屋子裏的人把牌一扔,一個個苦著臉哀求道:“能不能不打了?真不打了,留點兒臉玩牌不好嗎?”
鄭玉成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厲害,一群人還能怕了自己一個人不成?
再走進兩步仔細一瞧,靠,一個個都是和大虎哥一樣,鼻青臉腫的,這什麼情況?
就在此時,大虎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也顧不得腿上的韌帶拉傷了,對著鄭玉成喊道:“轉寶,別打~別打,都是自家兄弟。”
“啊~?幾個意思?”鄭玉成不理解。
見大虎進來,屋子裏的人又都嘰嘰喳喳起來,其中一個瘦弱些的家夥站了出來:“大虎哥,放過弟兄們吧,過兩天再打,成不成啊?打牌~打牌不好嗎?”
“誤會誤會,你們接著打牌,哦對了,給兄弟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兄弟轉寶,不過你們不能叫他轉寶,他的名號可是寶爺,在江湖上連九爺唐九都聞風喪膽的寶爺。”
“寶爺好……”眾人異口同聲的喊了聲,弄得鄭玉成一愣一愣的。
“莫名其妙,這都怎麼了?不打架了?”
“不打了,不打了……”眾人連忙揮手搖頭,示意絕不想打架。
大虎拉著鄭玉成隨便在一個床邊坐下,解釋道:“其實……我之前沒有說實話,我這一身的傷不怪別人,是我自己折騰出來的。”
這就讓鄭玉成更納悶了,“大虎哥,你別怕,轉寶現在壯實著呢,你說揍誰,我揍給你看。”
“揍什麼揍啊,馬上都快吃午飯了,咱哥倆多聊會兒不好啊?”
還沒聊兩句,鄭玉成就聽到“啪~啪”兩聲輕響,轉頭一看,似乎沒有發生什麼事。
本想說點兒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給大虎哥聽,卻又聽到“啪啪”兩聲輕響,鄭玉成隻好轉過腦袋盯著那一群打牌的家夥。
看清了,總算是看清楚了,原來牌是這麼玩的?鄭玉成心想也是了,這裏沒有賭資,連香煙都被門口的獄警給扣了,就沒什麼好輸的。
打牌要是沒點兒彩頭,那還打什麼牌?既然沒有賭資,這些人就發明了新的玩法,打臉。誰輸了誰挨兩下。
大虎解釋道:“這打臉的力道大家是開會商議過的,不輕不重剛剛好,要是誰打重了,還得還回去,打輕了也沒意思。”
鄭玉成轉過臉來,帶著一臉驚訝的表情望著大虎,喃喃問道:“大虎哥~,你這鼻青臉腫就是這麼來的?”
大虎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道:“嘿~!我玩牌上癮,前幾天一連打了幾個通宵,要不然哪能紫青紫青的。”
如果不是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下手的地方了,鄭玉成很想再給他一拳,還以為他是被人揍的,原來是犯賤找著挨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