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星夜升空
1970年4月24日,酒泉衛星發射場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綜合檢查於早上6時終於結束:各係統各設備的故障和隱患均已排除,現全部處於發射狀態。
“0”號發射指揮員楊桓檢查一結束,便躲到附近的一個鍋爐房裏睡覺去了。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今晚就要發射,再不保存點精力,晚上難以對付。
正當他酣然大睡之際,有人突然跑來通知他:7點鍾去指揮部參加氣象會議!
當楊桓走進指揮部時,錢學森教授、李福澤司令員、石榮屺副司令員以及氣象室的有關人員已經到了,楊桓的妻子彭鳳紹也在其中。
緊接著走進的是吳傳竹,他還未落座,李福澤便問:“王好元呢?”王好元是基地氣象處的處長。吳傳竹回答說:“他有事去發射場了,很快就來。”“馬上叫他來!”“是!”吳傳竹很快把王好元叫了來。
李福澤這才宣布開會。會的議題很簡單,就是看今晚可不可以發射?王好元和彭鳳紹先簡單彙報了一下總的情況,認為可以。錢學森問了問北京和海南的氣候然後李福澤指著吳傳竹說:“你再具體講講!”吳傳竹站起來便講:“今晚的總雲量是七至十層,雲狀是卷雲,雲低高5500米,雲厚500至1000米,沒有降水,沒有大風,沒有雷電。”“關鍵是晚上8至10時能不能看到星星?”吳傳竹剛一講完,李福澤又提問道。
“可以看到星星。”吳傳竹回答得很幹脆。
“而且越往後越多!”彭鳳紹補充說。
“為什麼?”錢學森和李福澤幾乎同時問道。
“因為根據戈壁灘這麼多年的氣象規律,晚間隨著氣流下沉,雲就會變薄;雲一變薄,星星就能看見!”李福澤點了點頭,想了想,爾後手一揮,說:“先就這樣,你們注意觀察,有情況及時報告,發射窗口一定要保證好!散會!”會一散,李福澤便朝發射架方向走去。發射場上,加注分隊的戰士們正給第一級火箭加注燃料。下午1時35分,加注全部結束,氧化劑和燃料分別灌滿了4個貯箱。
但今晚到底發不發射,仍未接到北京方麵的最後命令。
李福澤來到了發射架下,叫過一位氣象預報員,問了問情況,便蹲在水泥地上細細地觀天。
內心相當急躁不安。20年後他回憶說,那天他最著急的,其實是希望盡快得到毛主席同意發射的消息。
就在同時,北京科委指揮所的羅舜初將軍也守在電話機旁焦急地等等著。
下午3時50分,電話終於響了:
“羅舜初同誌,毛主席已批準了今晚的發射!”周總理接著指示說:“請把這個喜訊告拆發射場的全體同誌,希望大家鼓足幹勁,過細地做好工作,要一次成功,為祖國爭光!”羅舜初立即抓起通往發射場的專用電話。李福澤很快召集指揮部會議,傳達了這一特大喜訊和指示。
晚8時正,指揮員下達了“一小時準備”的命令。但這時發射場的上空,依然是滿天雲。有雲就可能有電,有電火箭發射時就有危險,而且因為有雲能見度就差,直接影響光學儀器的跟蹤與測量。
當人們正為頭上那片烏雲而憂心如焚時,更為嚴重的事情發生了。本來發射程序在一分一秒地往下走著,一切都很正常,負責衛星應答機的工作人員卻突然報告:“應答機信號丟失!
”這時離發射時間隻有35分鍾了!
消息一傳出,地下控製室一陣慌亂,李福澤當即嚴厲發問:“怎麼回事?!”坐在旁邊的沈振金慌忙回話:“是應答機丟失了信號!”李福澤接著又問:“故障排除需要多少時間?”沈振金又答:“得半小時!”麵對如此情況,指揮部隻好被迫決定:推遲發射!
但此決定隻能算是向中央的一個建議,建議通過羅舜初向周總理作了報告。周總理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同意推遲發射,並強調:“必須把應答機的問題解決好!”此時此刻的李福澤,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在屋裏走了兩圈,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而這時的錢學森,卻在離發射塔100餘米遠的哨位旁背著雙手,一邊踱著步子,一邊不時停下來凝視著火箭與衛星,臉上寫滿了焦慮與深重。作為技術總負責人的他心裏清楚,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衛星上,結局也許還較樂觀;假若故障是衛星本身所致,那麻煩就大了!因為根據氣象預測,今晚可用的“發射窗口”僅有一個小時,衛星上的問題即使能解決,也肯定會錯過。
9時零5分,指揮員下達了“30分鍾準備!”的口令。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發射場上空的雲層,突然神話般的裂開了一道長廊,並向著火箭即將飛行的東南方向漸漸延伸出去;“長廊”四周,星兒閃爍,清光明亮。
9時34分,站在潛望鏡前的楊桓莊嚴地下達命令:
“一分鍾準備!”各種地麵記錄設備開始啟動。
倒時計數器上閃現出“0”字時,楊桓立即下達了“點火”的命令。胡世祥的手指對準“點火”電鈕有力一按,一級火箭的4個發動機頓時噴出桔紅色的火焰,巨大的氣流將發射架底部導流槽中的冰塊衝出四五百米遠。9時35分,載著“東方紅一號”衛星的火箭在隆隆的滾動聲中徐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