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似有察覺般地驀地一回頭,那人展顏而笑。
榮華喃喃:“明州。”
胡灤自是聽到了榮華的小聲言語,疑惑地偏頭看向榮華,榮華已轉身跑了回去。
榮華撐著傘在明州麵前停下,傘輕輕抬高移到明州頭頂。
榮華問:“你怎麼不帶傘?”
明州罩在素湘色的傘麵下覺得眼前都是暖暖的,“帶了,隻是遇上個老人家,推著車淋著雨,便給了老人家。”
“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現在也淋著雨?”
“一時忘了。”
“你不會買一把新的?”
“今日出門沒有帶上銀子。”
榮華總覺得明州這語氣像是在哄孩子,柔柔的。
一旁的胡灤覺得兩人仿若自成一世界,外人不可入。
他臉色一幻,而後圓杏般的眼眯成條彎彎的縫,笑著說:“殿下,這位是?”
明州也終於注意到胡灤,不等榮華開口,便笑著道:“這位怕是胡家公子,在下明州,家中行二。”
明州?胡灤隻稍一想邊想到了上京明家,對明州的身份也有了幾分認識。於是他拱手道:“二公子客氣,在下與二公子也有緣,在下在家中亦是行二,單名灤,字成易,二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喚在下成易即可。”
明州隻是點點頭,回了禮,轉頭又與榮華說:“殿下可是早知此事?不見半分不解。”
榮華玄色衣袖一揚,鳳眼輕揚,“兄長已到?”
明州早知如此般一笑:“非也非也,許大人怕是與殿下說了,自不會誑殿下您。明州可是專門追殿下來的。”
榮華指尖微動,總覺得明州這話不甚對勁,但她沒有想那麼多,“勞煩你追來到底所謂何事?”
明州見胡灤在一旁,於是俯下身湊到榮華耳邊,低聲說了句。
胡灤瞧著兩人動作親密,皆是顏色上佳,般配得很,他的頭不由得偏開。
榮華聽得不甚清,隻覺得耳邊熱氣騰騰,熏騰得耳朵都燒了起來。
榮華抬手推開明州,趁著沒人注意到狠狠地揉了揉耳朵。
忽然她臉色一正,轉眼對上一臉認真的明州。
“你什麼意思?”
言罷,榮華竟是不管明州淋著雨,傘一撤轉身離開,在轉過去那一瞬,榮華鳳眼霎時冷下來。
他言:“殿下所謀大逆不道,殿下不該摻和其中。”
胡灤被這一轉折鬧得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兩人剛剛還好好,怎麼轉眼就這樣了?
可胡灤還記得自己的初衷,與明州說了聲便跟了上去。
獨留明州一人站在虹橋上看著榮華,唇邊掛笑。
榮華下來之際走得是快了些,但還是慢慢地緩了下來,她瞥見賣傘的小販,停下來拋了碎銀過去,對上驚了的小販,微微偏頭一點還站在橋上的明州,“給那位公子送上把傘。”
說完,傘一壓,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小販雖想著給多了錢,但也乖乖地把傘給明州。
“公子,有位姑娘說是給您的,還有這是那位姑娘未來得及拿的零錢。”
明州接過傘,“不必了。”
明州看著那抹玄色身影隱沒在雨簾中,眼中露出幾分琢磨。
這十一殿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