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榮氏皇族隻為其一生榮華富貴的意思嗎?
還是……
不說明州,追著的胡灤也眼露複雜。
一直緊跟著榮華的小朱一聲不敢出,榮華半響才注意到小朱,忽有幾分趣味,“你倒是跟著緊。”
“駙馬的吩咐,奴才當然不敢懈怠。”
榮華問了句便不太在意,看到拐角處那有出茶棚,便進去尋了個清淨的位置坐了下來,油紙傘一合,擱搭在腳邊。
“兩碗茶。”
“來咯!”
是個束了抹額的老婦人,手腳極為麻利,拎著沉沉的長嘴壺,摸出兩隻大口碗擺在桌上,壺口一溜,老婦人兩指撚了碗沿將茶水一倒早已備好的瓦罐中,壺口再來一番,熱氣騰騰,老婦人一推碗,一碗至榮華麵前,一碗至小朱麵前。
小朱沒敢動,以為這碗定是給二公子(胡灤)準備的。
榮華捧起碗,還是沒能喝上口,看著小朱不動,說:“給你備上的。”
小朱一聽,高興地捧了碗喝了大大一口,喝完,滿足地說:“好暖!”
榮華瞧著一失笑,這人怎麼那麼容易就滿足了呢?
“姑娘。”
榮華起身回頭,“胡灤。”
胡灤瞧著榮華,半響才說:“來風姑娘報了官,如今縣令大人正去了胡家。”
榮華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榮華身上沒帶銀子,唯一揣著給了那賣傘的,於是麵不改色地對胡灤說:“付錢。”
說完,與胡灤擦肩而過。
許章拉著馬車站在茶棚外,“姑娘,不辱使命。”
許章一手壓著佩劍,單膝下跪,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雙手捧著,頭顱低下。
榮華一見就是在橋上被順走的佩玉,榮華拿起佩玉,撩袍上了馬車。
胡灤放下銀子,上了後麵一輛馬車,許章起身翻身上馬。
馬車內,榮華指尖繞著佩玉上的瓔珞,臉上神情令人琢磨不透,忽的榮華猛地一甩,手中佩玉哐的一聲砸在馬車的框木上,玉彈了幾下最終碎成了幾瓣。
騎著馬的許章聽到了聲響,手上握住韁繩的動作緊了緊,最終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榮華看也未看那堆碎玉,忽的說一句:“那人呢?”
聲音不大,卻是讓許章聽個清楚。
許章知道榮華問的是誰:“押在胡府。”
沒有聲音從馬車傳出。
胡府到了。
來風遠遠就瞧見了,馬車一停,她就上前撩開簾布,“殿下。”
榮華緩緩睜眼,撩起衣袍踩著凳子下來。
一抬眼,她首先注意到的是明州,清榮豐華,雅致雋逸。她其實不是很想和他為敵, 隻可惜所謀不同。
“下官拜見許大人。”
糯糯的腔調終於勾起榮華難得的幾分興趣。
這次榮華讓許章出麵,她就在一旁看戲。
湛垟的縣令是個胖子,這讓榮華想著:這一個兩個都是這般肥頭大耳的,怕是吞了不少好東西吧。
許章循例問了幾句,那縣令隻會說冤枉,開罪什麼的,卻是把責任全部推出去,說是湛垟治安甚好,出了這個事定是手下的人犯了渾。
榮華風寒未好,一手把玩這一柄玉如意,一手撐著下頷,隔著屏風看著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