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榮華緩緩抬頭,鳳眼一彎,“什麼什麼?皇兄,不過些奴仆罷了,有漕運一事在前,你覺得父皇會為了這個而發落我嗎?”
榮慎皺眉,“現在不是說漕運一事,還有你怎麼那麼清楚?不是,而是這不是宮中的小打小鬧,昨晚的事你隻是處理了胡家那些奴仆,可是在場的不僅那些奴仆,此事傳回上京,如果被有心人捉住了把柄,往上告狀,往大裏說,王子犯罪與庶民同罪!你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啊!漕運一事啊,不是皇兄你讓梁大人跟我說的嗎?”
榮慎看著榮華不當回事的模樣,頓時氣就上來了,他一把搶過榮華攪拌的湯勺,挪開銀耳冰糖水。
“煜苧!你莫要以為父皇寵你,又有母後在,倘若日後父皇惱了,誰也救不了你!何況煜苧你在上京時就肆意妄為得罪了不少人。”
榮華手肘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灩瀲的鳳眼一眨,“不是有皇兄你嗎?”
榮慎冷冷一笑,“本宮怕是自身難保!”
“皇兄護我,我自是會擁護皇兄。”
榮華的聲音很輕。
“什麼意思?”榮慎瞪大了鳳眼,這不會是他想到的意思吧……
榮華不知從哪抽出一把折扇,嗖的一聲打開半遮住臉,隻露出一雙鳳眼,“就是皇兄想的意思。”
榮慎這是卻是冷靜下來了,“為什麼?”
“皇兄現在可以說是父皇的長子,而且皇兄在民間有著較好的威望。”
榮慎低著頭不看榮華,將銀耳冰糖水推回給榮華,“十二皇弟在民間名聲也不錯,至於長子,我不是,夭折了的二皇兄才是父皇真正的長子。”
“我不喜歡十二皇兄。”
榮慎出乎意料地冷靜,斯條慢理地說:“皇妹你不是你一個人,還有母後和太尉府。”
榮華看著那碗已經不成樣的銀耳冰糖水,惋惜地想著吃不了了。聽到榮慎的話,榮華隨意一放,指尖搭上湯勺,“可是來的是三皇兄,不是嗎?”
榮華語氣略有幾分頑皮,像是在說些家常事,瑣碎而歡快清明。
“皇妹準備如何擁護我?”
榮慎決定搏一把,直接切入主題,他算是知道了跟榮華這人打交道你繞彎子她比你繞得更多,還不如直接了當,不拖遝。
“軍權,人脈,”榮華頓了頓,笑了,“皇恩。”
“好。”
榮慎緊繃的肩一鬆,“我想看到皇妹的誠意。”
“湛垟縣令。”
話一出,榮慎一凜,心思不由得深入。
榮華挑挑眉,“怎麼?皇兄不滿意?”
現在她身在江南還真的沒有什麼好魚餌撒下,這湛垟縣令的位置她倒是可以出手賣個好給榮慎,雖是有些不合情理。
“皇妹是一早就盯上這個位置了嗎?”
對上榮慎灼灼的眼光,榮華覺得這三皇兄還是有些腦子的。
他的話沒錯,這位置在他說要來湛垟的時候榮華就動了心思,於是便隨手撒了餌,不料想魚兒真的上鉤了。
可是榮華當然不會直接告訴榮慎,“巧合而已,皇兄覺得那出戲是我安排的?還是說我連這個都能算計了?”
“我知道了,”榮慎站了起來,深深地看著榮華,“那就拜托皇妹了。”
榮華順著榮慎的動作,微微仰頭,“好說,好說。皇妹我還勞煩皇兄好好護著我。”
榮慎沒有回應,推開門做要離開。
榮華指尖一撚,怕是三皇兄還不全信了自己,心存疑慮。榮華想了想決定加把火也好促成交易。誰說不是交易,她給他好處,他遮掩護著她,禮來尚往的事罷了。
“等等。”
榮慎轉頭疑惑地看著榮華。
榮華起身隨手捉起了放在手邊的折扇,走近榮慎遞給他那把折扇,皂色衣袖微微掃過榮慎的手。
榮華說:“皇兄,你落了東西。”
這不是他的。榮慎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就被打斷了。
許章無瑕顧及兩位之間不對勁的氛圍,握住劍柄,襲帶著血腥味向他們大步走來,“臣,參見兩位殿下。”
“起來吧。”
榮慎好不容易才將話咽下去。
許章起身這才發現兩位殿下一位站在半掩著門的門口,一位站在裏邊,這奇怪的站法讓許章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
榮慎不悅地問話讓許章一凜,他雙腳並合,挺直腰板,說:“殿下,那個丫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