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張有德覺得很無聊,昨天夜裏跟張二楞和兩個民兵白跑了一趟,空手而歸,本想抓住錢石頭,再從他身上搜出彈弓,真是沒想到,連錢石頭的一個人影都沒看見,看來,真是見鬼了,那黑夜裏拿彈弓打李二彪和老蛋他們的人,肯定不是錢石頭。
張有德在家裏覺得沒有意思,就想去解解悶,這樣想著就去了鴨廠,到了鴨廠,他一進辦公室就看見王玉峰跟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在說笑,王玉峰坐在老板椅上,兩腿高高地翹在老板桌上,那腳還一動一動的,他仰頭笑著,那公鴨嗓發出“呱呱呱”聲音。
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像個小貓似的,並著雙腿,坐在王玉峰對麵的沙發上,咯咯咯,咯咯咯地傻笑著。
張有德進到辦公室後,覺得這時自己進來好尷尬,他在想,他們倆個在笑什麼啊,這麼得高興。張有德黑著臉,沒好氣地道:“你們在笑啥啊,嗯?這麼的高興!是不是鴨廠的效益好了,是不是廠掙得錢多了?是不是你們有啥好事了?”
這時王玉峰才覺得自己有些輕狂,他把兩腿從老板桌上拿下來,坐端正,紅著臉道:“村長,你來了?”
張有德又扭轉過臉,對著小姨子苗小娥道:“小娥,你笑啥?咋就這麼樂啊?你又來跟廠長彙報啥啊?”
苗小娥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聲道:“姐夫,我剛坐這兒,我這就走,這就走。”說著就出去了。
張有德又看著王玉峰,笑笑道:“鴨廠現在怎麼樣?還有沒有生病的鴨子?那幾隻隔離的鴨子現在咋樣了?”
這一問,把王玉峰問了個白瞪眼,他吱吱呼呼地道:“啊,是這樣,現在鴨舍裏大部分的鴨子都不錯,還沒有發現有病鴨的現象。那隔離的鴨子,現在都已經打了防疫疫苗,也喂了它們帶藥的飼料,它們的病正在恢複之中。”又道,“我們現在很認真地觀察著那些病鴨,如果發現死亡,我們趕緊采取深埋的措施。”
張有德看著王玉峰,嗬嗬地笑了兩聲,道:“玉峰啊,你的崗位現在重點要在鴨舍裏,不是在你的辦公室裏坐著,現在正是春季,正是各種瘟疫易發的時刻,你應當時時刻刻看著那些鴨子,千萬別發生啥大的疫情。”
王玉峰道:“嗯,我知道,我知道。我這就去鴨舍裏查看。”
張有德看了一眼王玉峰,背過去身走了。張有德走了,他來到了鴨舍,一進鴨舍就看見自己的小姨子正端著飼料在喂鴨子,就道:“小娥啊,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弄不弄就往廠長那裏跑,你要好好地幹好你的工作!”又道,“小娥,我說這話都是為你好,你知道麼?”
苗小娥偷看一眼張有德,小聲道:“姐夫,我知道。”
張有德從鴨舍裏出來,他覺得那鴨舍裏的味道太大了,太難聞了,就趕緊走出了鴨廠。
張有德從鴨廠出來,他一路上想著王玉峰跟自己小姨子苗小娥的事兒,他罵道:“日娘的,我叫你來鴨廠當廠長,你倒好,泡起我小姨子了,日娘的,不知好歹的東西!”
張有德背著手,一邊走一邊想,自己有些日子沒見孫惠英了,日娘的,心裏好想啊!自從老婆回來後,看自己就像看小孩似的,生怕走丟了,不管去哪兒他都問,問就問吧,回來還檢查!說是檢查,實際上就是爬到你身上到處聞,看有沒有外邊女人身上的味兒,特別是那身上的雪花膏味兒。
上午九八點多鍾,有幾個孩子在街上亂跑,該上學了,這孩子不上學亂跑個啥啊?他彎腰截住一個小男孩問:“小朋友,你們咋不上學啊?”
那小男孩道:“今天是星期六,我們不上學。”
張有德一下明白了,日娘的都過糊塗了,連個禮拜六都不知道!村子裏除了孩子們跑著玩兒,大人們都在屋裏幹些家務,沒人去地裏。張有德心想,去惠英家看看,明天老婆就要去女兒那裏了,別看就這一天了,這一天我也堅持不了了!日娘的,那孫老師我還真想!
張有德背著手,向孫惠英家走著,他想,這老婆再不走,可真把我憋死了!
張有德在街上走著,他的心情非常好,怎麼一去孫慧英老師家,心情就一下變好了啊,他覺得馬上就能跟心上人兒見麵了,心裏有抑製不住的高興!
半路上遇到山花,山花正背著個竹筐去山上割豬草,張有德笑著道:“山花,你這是去哪兒啊?”
山花冷冷地道:“去哪兒,能去哪兒啊,去山上割豬草唄!”
張有德嗬嗬地笑著道:“山花,你每天割豬草,你看看你人都割廋了,整天這樣的幹怎麼能行呢?山花啊,不是我說你,你男人不在了,你不需要過得這麼辛苦,你要好好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