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德正在興頭上,聽見有人喊孫惠英,他罵道:“日娘的,還真有人來啊!”又道,“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後你來,是哪個鱉孫啊!”
孫惠英咯咯地笑道:“罵,很罵,是你侄女兒張秀芝!”
張有德發狠地道:“這死妮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她這是來找你幹啥啊?壞了我的好事!”
孫惠英一把把張有德推開:“德行,還好事兒!”趕緊去梳妝台前整理頭發,並道,“我還真忘了,今天有拖拉機去縣城,我和秀芝要搭拖拉機一塊去。”
張有德著急地道:“那,那我咋辦?”
孫惠英道:“你躲門後,不要出來,等我跟秀芝走了你再出去!”又道,“這是門鑰匙。”說著把一把大門的鑰匙給了張有德。
張有德拿著鑰匙道:“那我鎖了門後,這鑰匙擱哪兒?”
孫惠英道:“你鎖了門把鑰匙放到門頭上就行了。”說完,答應著秀芝就出去開門了。
孫惠英開了門,張秀芝跟著就進來了,她笑著道:“惠英,你咋還上著個門,是不是金屋藏嬌啊?”說罷咯咯地笑。
孫惠英也笑著道:“藏嬌,藏著個鬼啊!”又對著門後大聲道,“要是真藏著個嬌,你來找我他還不急死了啊!秀芝,別急,我拿個提兜咱就走。”說著,拐進了屋,拿了個提兜就跟著張秀芝走了。
孫惠英走了,張有德從門後出來,黑著臉,惡狠狠地罵道:“日娘的,真他娘敗興,禮拜六連高興高興都不能!”他罵著,扒頭朝門的兩邊看看,見沒人,趕緊出去鎖了門,把鑰匙放到了門頭上就回家了。
張有德從孫惠英家出來,背著手走著,當他快走到錢石頭門口時,他就想起了錢石頭,想起錢石頭,他從內心裏就很擔憂,自語道:“日娘的,這鱉孫,遲早能把那大棚菜幹大,現在他是牛背村大棚蔬菜公司的經理,他的名氣越來越大,要不把他弄走,遲早得把我這村長給拱了!”
他這樣想著,不覺來到了富貴媳婦家,他背著手就進去了。富貴媳婦正在喂兒子飯,見村長來了,有些害怕,但還是笑笑道:“呀,村長你咋來了啊?”
張有德見富貴媳婦高興,也笑著道:“富貴媳婦啊,我是來看看,你看我當個村長容易麼?日娘的誰我都得想著。”又道,“我是來看看你家有啥困難沒?要是有,你千萬別客氣,咱村裏幫你解決!”
富貴媳婦聽張有德這麼說,笑笑道:“沒,沒有,村長謝謝你了,我家沒困難!”
張有德道:“那你兒子的耳朵不治了?就叫你兒子的耳朵這麼的聾了?你就叫他長大了當個聾子啊呀?當個啞巴呀?”
張有德這麼一說,富貴媳婦一下子抱住兒子哭了起來,她邊哭邊道:“這孩子的耳朵在咱這小地方治不了,去大城市裏治,沒有個幾萬塊錢難說能治好,這麼多錢你村長有嗎?村裏能幫俺嗎?”
張有德聽富貴媳婦這麼說,有些尷尬地笑了,他嗬嗬地笑著,道:“富貴媳婦啊,你看你說的,這咋就不能幫了,沒有大錢還能沒有小錢,不能幫你幾萬吧,幫個幾十塊還是沒問題的,你說呢?”
富貴媳婦瞪著兩個期望的大眼道:“要是幫個幾十塊的,那就算了吧,說
實在的,也頂不了個啥用?”
張有德笑笑道:“多少吧,總算是村裏的一點心意,再說了,富貴不在家,你自己在家帶著個孩子,確實不容易,等富貴掙了錢,再給兒子看病那還不耽誤了啊!我尋思著你一個女人,又帶著個聾兒子,我想再幫幫你。”
富貴道:“謝謝了村長,不用了,我的困難太大了,村裏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說完,她使勁地歎了口氣,又去喂兒子飯了。
張有德看著富貴媳婦不高興,就道:“那你喂兒子飯,我走了,有啥事兒可跟我說話啊?”說著就出了富貴媳婦的家門。
張有德在路上走著,看見山花背著一筐豬草拐進了胡同,就趕緊地跟著去了。他一邊走,一邊想,日娘的這寡婦真能幹,轉眼功夫就割了這麼大一筐豬草。
山花進了自己的院子,把豬草放下,到廚房用盆子挖了一盆豬食就往豬舍走。
這時張有德就進來了,他衝著山花嗬嗬地笑著道:“山花啊,要不就說呢,你真能幹,這會功夫你就割草回來了,我路過你家,看你回來了,就想問問你,有啥需要我幫的沒有?”
山花嘿嘿地一笑道:“別的活兒沒有,你沒看見嗎,我就喂個豬,不用你幫忙。”說完,山花扭著豐滿的屁股去喂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