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德看著孫惠英,嗬嗬地一笑:“惠英啊,你男人的事兒你說我是跟你說還是不跟你說啊?”
“你啥意思?你說,我要看看你到底為了啥?”
張有德還是嗬嗬地笑著:“惠英啊,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這可是你叫我說的啊?”
“對,是我叫你說的,你說吧!”
張有德道:“惠英啊,我不叫你男人在鴨廠當廠長,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們的家庭好。”又道,“你男人王玉峰他管不住自己啊?他在廠裏可是亂來啊!”
“你說啊,怎麼亂來了!”孫惠英著急地道。
“好,我說。你男人在鴨廠學壞了,他,他作風有了問題,他親,親我的小姨子,”說到這兒,又道,“我是親眼看見的,就在他的辦公室。那天我一推門,他正摟著我的小姨子苗小娥親,還在辦公室,你說咋辦吧?你說這還能叫他們在一塊麼?”
孫惠英聽到這裏,腦子轟得一聲,好像炸了似的,她的身子搖了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張有德道:“看看,看看,我說啥啦,我說啥啦,我說我不跟你說你非叫我說,你看看,你難受了不是?”
孫惠英在沙發上坐了會,她道:“張有德,那也不能光開除我老公啊?你小姨子咋不開除?要是我老公親也是那個小狐狸精勾引的,她不勾引我老公跟本就不敢!”
張有德嗬嗬地笑著:“是,不管誰勾引誰吧,反正他們倆在一起了,他們倆那個了,你說咋辦吧?要是你覺得處理的你老公很,那明天就把我小姨子也開出了,都他娘的別上班了!”
張有德這麼一說,孫惠英沒話說了,她在沙發上木木地坐了會兒,站起來就往外走。張有德想攔住她,被她用手很很地推到了一邊,然後神情呆滯地回家了。
張有德看著孫惠英的背影,自語道:“完了,完了,她回去非跟王玉峰大鬧一場不可!”
孫惠英回去沒有鬧,而是無聲地躺在了床上,她一聲也不吭,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王玉峰看自己的老婆回到家一聲也不吭,躺在床上,拿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就知道自己在廠裏的事兒掩蓋不住了,就知道自己親張有德小姨子的事兒老婆知道了,他看著老婆那痛苦的樣子,大著膽子問:“惠英,你,你這是怎麼了?”
孫惠英沒有吭聲,隻是用手使勁地往頭上蓋了蓋被子。
王玉峰又試著用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老婆,孫惠英感覺到了王玉峰碰他,使勁抖了一下肩膀,那意思是不要碰我!
王玉峰見老婆發了大脾氣,他一聲也不敢吭地坐在了椅子上。
張有德到了鴨廠,他直接就來到了鴨舍,用很威嚴的眼睛看著大家。工人們見是他來了,都在不聲不響地幹活。
苗小娥也非常的害怕,她知道廠長王玉峰已經被姐夫開除了,自己也害怕被開除,她偷偷看了一眼姐夫,見張有德正用眼瞪著她,她趕緊低下頭來去幹活。
張有德看了她一會兒,道:“小娥,你到我辦公室一趟。”說完,他先自己走了。
苗小娥在後邊跟著,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
張有德到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拉著個黑臉,瞪著眼看著門口。
一會兒,苗小娥進來了,她害怕地看著張有德,也不敢坐下,在門口木木地站著,等著張有德發話。
張有德看了她一會兒,道:“小娥,知道我叫你來幹啥麼?”
苗小娥抬頭看了一眼張有德,小聲道:“幹啥?”
張有德還是黑著臉道:“你問我?你幹的好事兒你還問我?”又道,“我把王玉峰開除了,既然廠長都開除了,你們犯的是同一個錯,你也走吧,你從明天開始就別來上班了!”
苗小娥一聽張有德說這話,馬上就急了,瞪著眼道:“姐夫,你,你怎麼能開除我呢?你開除了我你叫我幹啥啊?”
張有德道:“那開除了廠長不開除你,你覺得對廠長公平麼?那廠長要是老找我怎麼辦?”說完,他又緩和一下口氣道,“小娥,你先回家待一段時間,等這事兒過了以後再上班,不然的話我也不好辦!”
“姐夫,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是誰?我是你小姨子啊?”苗小娥瞪著眼道。
“我知道你是我小姨子,可你犯了這樣的錯誤,我不能再叫你在廠裏上班了,以後再出了啥事兒,我,我沒法跟你姐和你男人交代!”
苗小娥看著張有德,張有德還是黑著臉,苗小娥覺得再在這裏說下去也沒辦法挽回了,就道:“姐夫,那你叫我啥時候上班?”
“等等再看吧,也許幾個月,也許一年,你就在家裏等著吧。”張有德說完,就不理她了,從桌上拿起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