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三月二十一日。
六十七天,我荒廢了整整六十七天,算日子的時候我才發現四年一次的二月二十九號已經過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學平拋向心力離心力有什麼用,有時候我看著tan或者cos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要淚流滿麵的衝動。真的,再讓我看見它們一次,我就可以哭了。
我總是望著一個埋頭做題表情猙獰的同學發呆,我想也學那就是我過去的姿態隻是我沒發現。隻是現在的我孤獨得形單影隻。
他們忙碌在題海我忙著發呆。
他們努力地學習我努力學會怎麼樣才能不難絕望。
他們大大咧咧地笑我卻一直扮演堅強。
他們說,真羨慕你,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在乎成績,可以放縱地熬夜不怕上課打瞌睡。你寫的文字真矯情可有時候我卻那麼喜歡。為什麼你有時間寫作而我卻整天被鋪天蓋地的作業壓迫。這不公平。
確實不公平。
在很多人早已入眠的十二點我抱著紫色的筆記本望著停滯的筆尖,有時候我會想起自己沒有做的數學試卷化學試卷。在很多人悠閑地吃飯時我扒拉兩口衝到宿舍寫下剛才那一瞬間的靈感,或許隻有幾個字一句話。在很多人下課瘋跑時我坐在座位上思考怎麼樣才能寫得好一點。
在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旁邊的同學問我:“化學鍵斷裂是吸收能量還是放出能量?”
吸收。
為什麼?
把你的腿打斷你的關節是不是要吸收我的力度?我脫口而出。
然後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前仰馬翻。我在他們考很高分時也沒有見過的笑。
你真暴力。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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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
剛剛翻看一篇一月二十日左右寫的文字,那個時候覺得挺好的辭藻現在看來惡心得要死。到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撕下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是不是人隻要成長就會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的幼稚,才兩個月我就看不下去之前寫的文章,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鑒賞水平與對文字的感悟挺提高了還是我寫得實在太爛了。我一直在努力地讓自己進步,讓我能夠信手拈來寫出一些很好看的文字,可以隨意敘述一個令人感到的故事。我不想要雕琢詞語可我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讓自己的文字特別一點,我想要我能流暢地寫出一篇文章,那些文字自動排列在一起讓我把它們描黑,而非套用空洞的華麗來掩飾描寫的蒼白。
我在竭力把文字寫好,在刻苦學習怎麼寫故事,怎麼吸引別人的眼球。我喜歡寫但如果真的沒有人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我沒有那種為了夢想舍棄一切的大無畏的魄力,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需要生活我的肩上有父母的期望家族的責任。
看了好久好久,從一月看到前一篇,我才發現我一直在寫自己的絕望和悲傷,好像我就是由這兩個元素組成的一樣。我不知有沒有人覺得我寫的東西寫得太沉重有時候讓人感覺到悲觀,我知道自己是時候寫一些積極的東西了。我們的生活都是快樂和悲傷交織,幸福與痛苦迭起。有時候我們要學會忘記那些不好的,戴著耳機進入一條以前沒有涉足過的小路,看周圍時隱時現的樹木與山峰。
有時候坐在草地上,喝杯酒,一步也不要往前,就躺在那裏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看流雲飛竄就好了。
在我這個年齡的少年,在被學業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高中,這樣的生活被我們所有人奢望。我真的不想悲傷,我骨子裏是個敏感的人我更喜歡開心一點的場麵,我討厭看離之悲,我隻想看人們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裏擁抱在一起說你終於回來了而不是再見。
我總是對別人說再見,可就是有人以後再也不見。我記得初中畢業時我對每一個同學說再見再見可是當我回過神來過去了幾乎一年我們卻再也沒有見過。
怎麼就一年了呢?
我很懷疑他們每個人是不是隻是我做了三年的一場曠日持久的夢,逼真得有哭有笑有打鬧有瘋跑的夢。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全部不見了,他們揮揮手對我說再也不見再也不見。等我再閉上眼想要跟著他們一起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真的找不到他們了。
我進入了另一場情感和悲傷更明顯彼此交擊更猛烈的三年的夢。我又見到了好多朋友,而過去的他們被封存在一張照片裏融化成溫柔的歲月,我偶爾看一看偶爾想一想就好像看見他們站在馬路對麵向我揮手。他們說,還在等我啊?他們說,我回來了。
可是他們還是小孩子的樣子,他們含著棒棒糖對我明媚地笑。可是我已經長大了。
那場持續了三年的美麗夢境,夢裏有快樂有悲傷,最終都成為了我生活的過客。它路過我的全世界,路過我的那段容易憂傷容易受挫的青春。
白雲遠走,風不敢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