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世凱識破計策三條(1 / 3)

第二天一早,辰時已過,公韌來到了法華寺。

門口仍然有四個新軍士兵站崗,經過一夜的煎熬,他們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顯得更加精神抖擻,英姿勃發,他們下足立定,整個上身前挺,猶如四座雕像一般,隻是難堪的是,他們的臉上起了一層的小疙瘩,那是被蚊蟲叮咬後一個個疊加而成的。

公韌對門前管事的說:“請你上報給袁大人,就說是梁啟超的人來訪。”

那人斜著眼睛看了看公韌一眼,然後進府裏稟報去了。

公韌就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從辰時一直等到了巳時,整整將近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等到袁世凱接見的動靜。

公韌心想,袁世凱本來就沒有借兵的意思,這會兒正好閉門謝客,在閉著眼睛驢毛塞著耳朵裝聽不著呢!也可能早就知道來的人隻不過是一個小兵,幹脆不予理睬。你不接見我,我也不急著見你,到時候等火燒到了房上,看你還著急不著急。

正在這時,一騎快馬由遠而近,“得得得”的馬蹄聲濺起了一路塵土。那騎手滾鞍下馬,把馬韁繩往牆上的鐵環上一拴,然後就往袁府裏跑去。公韌上前看了看馬,由於長途奔跑,那馬身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嘴上呼呼地往外竄著熱氣,雖然拴在鐵環上,渾身仍然是燥熱的胡亂地晃動著,馬蹄子一股勁地跺著地,那地被跺得一陣子“咚咚咚”亂響。公韌心想,不用說,這是從天津來的,想必是榮祿遭到暗殺的消息,這時候的袁世凱已經知道了,並且和袁脫不了幹係的一些細節,袁世凱恐怕也已經曉得。

隻有一袋煙的功夫,那管事突然過來對公韌說:“袁大人叫你進去。”

公韌心裏好笑,這刺殺榮祿的事情就是好使,要是不來這麼一招,恐怕等到天黑你也裝看不著,要是再等上兩天,黃瓜菜也涼了。

管事領著公韌到了袁世凱的書房,然後關上門出去了,公韌看到袁世凱隨便地坐在座位上,目光炯炯地看著公韌,一臉的冷笑,沒有一點兒迎客的意思。

公韌隻得拱了拱手,對袁世凱說:“袁大人好,小人見過袁大人。”

袁世凱笑了笑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來到這裏的人,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輩。”

公韌說:“在下公韌,公眾的公,韌性的韌。”

袁世凱說:“你我已是第三次見麵了,第一次是在望海樓,第二次在這裏,你還糊弄我,說是我好給你們講講話,你好給我獻獻花敬個禮什麼的,如今已是第三次了。說吧,你今天來又有什麼陰謀。”

公韌心裏暗暗吃驚,想不到袁世凱的記性這麼好,什麼事也糊弄不了他,隻得說:“我來到這裏,是和袁大人商量救國救民的大事,哪裏有什麼陰謀。”

聽到這裏,袁世凱突然桌子一拍,大聲吼道:“譚嗣同好不仗義,竟敢給我來這一套。”這一掌非同小可,桌子上的茶壺、茶杯都蹦起來了,茶水濺了一桌子。

公韌心裏也嚇了一跳,袁世凱終於發火了,隻要發火就好,總比不陰不陽的強,我再問問他,看他發得什麼火,公韌耐住性子問:“袁大人,不知道你為什麼說譚嗣同不仗義?”

袁世凱大罵道:“這譚嗣同欺負我是個弱智,他昨天晚上派人去刺殺榮祿,人沒殺成,卻叫刺客留下了我的把柄,一個新軍的破褂子和我的一封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破信。這叫什麼,這叫挑撥離奸,這叫造謠中傷,想不到這些下三濫的玩藝,譚嗣同竟然給我使上了,簡直是魯班麵前拉大鋸,關公麵前耍大刀,孔子麵前賣三字經……”

公韌心裏想,不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條計策,已被袁世凱識破了,這個袁世凱確實是世間奸雄,什麼事都瞞不住他。不過既然這樣了,知道也有知道的好處……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過來附在袁世凱的耳朵上說了幾句,袁世凱越聽越生氣,越聽越上火,待那士兵走後,袁世凱“啪”地一聲,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一掌更狠,茶杯翻了,杯裏的茶水、茶葉撒了一桌子。

袁世凱大罵道:“這個譚嗣同到底想幹什麼,這下倒好,他倒真有這個膽子,又跑到董福祥和聶士成那裏,勸董福祥和聶士成投靠維新派,維護變法,還說這是榮祿的意思。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誰不知道榮祿是皇太後的人,他怎麼會讓甘軍和武毅軍去造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反奸計又是什麼。這個譚嗣同啊,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睛……”

公韌心裏暗暗吃驚:“不好,這第二條計策又被袁世凱識破了,這個袁世凱啊!確實是很難對付,太難對付了……不過,看看他到底怎樣對待這樣的事件?”

袁世凱罵著罵著,突然矛頭一轉,又對公韌說道:“這個譚嗣同,原來沒有這麼些心眼子啊,怎麼這一段時間本事看漲了,是不是你給他出的主意……”

公韌心裏好笑:“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袁世凱突然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一下茶壺倒黴了,茶壺一翻,茶水、茶葉撒了一桌子,茶杯幹脆掉在地上,碎了。

袁世凱罵道:“下一步譚嗣同還想幹什麼,是不是想綁架太後?”

公韌這下子心裏大驚:“還真讓袁世凱猜對了,這個袁世凱啊,還真是個妖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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