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韌對陳少白說:“少白兄,你聽到屋裏王照喊什麼了嗎?”
陳少白說:“我又不聾,怎麼聽不到啊,真是哪個廟裏也有冤死的鬼。孫先生,我們是不是想辦法救救王照,要說這個王照也真夠冤的,好不容易沒死在清王朝的刀下,倒要死在康有為的折磨之下了。”
孫文想了想說:“按說保皇黨的事情我們不便插手,可是這個王照又實在可憐,要是不救他吧,真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這麼著吧,你和公韌看著辦,不過,千萬可別叫保皇黨知道,叫他們抓住了把柄,聯合的事情就更困難了。”
陳少白點了點頭說:“孫先生,我明白。”
這一天,陳少白和公韌看到康有為、梁啟超和保鏢外出,家裏隻剩下了王照,二人悄悄地到了康有為屋子的外麵。
公韌從窗戶裏看到,王照被五花大綁地綁在了廚房裏,衣衫髒破,臉上身上布滿了傷痕,眼皮耷拉著,半死不活,已是昏昏欲睡,嘴裏還被堵上了一塊破布,隻能從鼻孔裏喘氣,也許過不了多少時辰,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陳少白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就要跳進去。公韌急忙阻止他說:“慢著,”隨即看了看周圍,見附近有一把掃院子的大掃帚,隨手摸起了大掃帚,就從窗戶裏扔了進去,就在大掃帚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公韌扶著陳少白的頭往下一壓。此時,隻聽到“轟——”地一聲巨響,無數的彈丸擦著兩人的頭皮呼嘯而出,打在了五六十米遠的一塊空地上,地上被彈丸射出了一片小坑。
陳少白摸了一下頭,吐了一下舌頭,罵道:“這個康有為,江湖上的一套下三濫也有啊——要不是你的一按頭,我這條小命完矣——”
公韌說:“這點兒小把戲,糊弄誰啊!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我這個三合會的白扇。先別慌著進屋,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機關。就算康有為不懂得,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是不懂得。”
王照象是被驚醒了,看到有人來救他,一個勁地搖著頭,臉上現出十分痛苦的樣子。陳少白冷笑一聲說:“這個傻王照,快死了還不讓我們救?”公韌眉頭一皺說:“不讓救也許有不讓救的道理。”
兩人從窗戶裏悄悄地跳進了廚房裏,陳少白就要拔開王照嘴裏的破布,王照輕輕地扭著頭就是不讓拔。公韌勸阻陳少白說:“先別慌,先別慌,你這一動說不定就動了哪裏的機關,我們再看看。”陳少白不滿意公韌的過於小心,埋怨著說道:“該躲避的我們都躲避了,這麼小一個廚房,還能有什麼機關。”
公韌不理會陳少白的大意,就從王照身上開始,仔細地搜索著周圍的牆壁,搜索了一會兒,忽然發現了一道暗暗的白線,包在了牆皮裏,幾乎和牆皮是一個顏色。公韌順著那道白線找去,白線隱藏在了對麵的一個像框裏邊。公韌輕輕地拿開了像框,原來牆裏麵還有一個閃閃發光的圓鐵筒,公韌輕輕地笑了一聲:“原來是個孔雀翎啊!”
“什麼是孔雀翎啊?”陳少白問。
公韌一邊拆卸著孔雀翎一邊對陳少白說道:“看了嗎,這個圓筒裏麵有兩道樞紐,牆上的白線就控製著樞紐的開關,隻要是白線一拉,筒裏的暗器就會飛射而出,美麗得就象孔雀開屏一樣,輝煌燦爛,然而,就在我們被這驚人的神靈感動得目瞪神迷的時候,它已經要了我們的命。”
嚇得陳少白幾乎又出了一身冷汗,囁嚅著說:“真陰啊,這個康有為,表麵上像是個正人君子,其實就是小人一個,牽著狼狗來狠的了。”王照聽著陳少白的話,連連點頭。
公韌拆解完了孔雀翎,又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牆壁,然後就對陳少白說:“好了,再沒有什麼暗器了。鬆繩吧!”王照也對著二人感激地點了點頭。陳少白拔開了王照嘴上的破布,三下兩下解開了繩索,就在剛要拖開王照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嗖——”地一陣風聲,再看那王照,頭一歪,中了著,已軟癱得像一灘泥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