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楚昭玉越近,她便越覺得呼吸困難。以前她隻覺得宣於啟難纏,可他看上去氣質明朗,也算是光明磊落的翩翩少年。而眼前的這個人,與宣於啟有著天壤之別,但凡跟他扯上關係,定會被人推入深淵,再難翻身。
“請問您是……”楚昭玉還沒問完,便被身後的聲音給打斷了,“二哥,你不要嚇唬楚姑娘,離她遠一點!”
楚昭玉慌忙轉過身子,看見宣於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依舊麵帶春風,路過之地皆如蓮花盛開,以至於楚昭玉忽略了他眼中的狡黠。
“四皇子殿下,請問您此次找我來有何要事商量?”楚昭玉問。
宣於啟衝她一笑,說:“我還真有一件要事,不過不是跟你商量,而是來通知你的。”
楚昭玉一臉警覺,問:“您指的是什麼事情?”
宣於啟將手中的金黃色卷軸遞給她,說:“你自己看吧。”
楚昭玉接過卷軸,迅速打開,幾乎是一目十行,將卷軸上的內容盡收眼底,最後看見了皇上親手蓋上的璽印。
“什麼?皇上將我指給你為妃了?”楚昭玉難以置信的將聖旨又看了一遍,可結果依舊如此。
宣於啟笑道:“如何,楚姑娘對這道聖旨可否滿意?”
楚昭玉“啪”的一聲合起了卷軸,說:“不行,我不同意!”
宣於啟早知她性子烈,卻還是要問個明白:“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楚昭玉皺著雙眉,一臉為難,說:“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你是身份尊貴的四皇子,要說配不上,也是我楚家高攀不起皇族。況且你我年齡相差太大,撇開身份不說,你還得喚我一聲姐姐,讓你我成婚,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年齡算什麼,我都不介意,你為什麼還要糾結於此?我已經跟父皇說了,要在我成人禮那一天,風風光光的迎娶你。”宣於啟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隻希望楚昭玉也能放下心結。
楚昭玉連連搖頭,態度堅決:“不行,此事絕對不行!我還是不同意!”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莫非你已經心有所屬?”宣於啟早就覺得奇怪了,楚昭玉那麼優秀的女孩子,撇開巫之氣強大不說,單憑驚豔不俗的外貌在滿桉國也是排得上名的,像她這樣的尤物,恐怕上門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吧。可偏偏年過二十還未嫁人,這其中必有原因。
楚昭玉雙眸微沉,隻覺心口隱隱作痛,不願將此話題深究下去。
她依舊搖搖頭,說:“四皇子就別問了,你會找到跟你門當戶對的可人兒的,就放過昭玉吧。”
宣於啟還想說什麼,身後的男人卻走上前來,說:“你以為婚姻大事由得了你自己做主嗎,這道聖旨下達以前,你的父親楚世真可是親自進宮當著皇上的麵答應了這門婚事。”
“什麼,怎麼可能?”楚昭玉不相信,心中的質疑越發濃烈。
男人輕笑,說:“騙你對我並無好處。”
楚昭玉踉蹌著倒退了兩步,險些打翻身後櫃子上的花盆。她隻覺身心疲憊,頭也有些暈眩。
其實早在她十六歲那年,便遇見了傾心之人,原本已經私定終身,非他不嫁。可命運就是如此不公,他說要回家跟父母商量提親之事,卻在半路上遭遇不測,被人暗殺,從此與楚昭玉陰陽兩隔,凶手至今逍遙法外。
自那以後,但凡有人去楚家提親,楚昭玉均是閉門不見。盡管楚世真勸了她許久,她依舊選擇關閉心房,再也無法接受他人。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告訴楚昭玉,是自己的父親親口許諾答應將她許配給宣於啟為妃,甚至連皇上都已經下發了聖旨。倘若自己寧死不從,楚家必然也會遭此牽連,觸犯皇位、抗旨不尊,按理來說是要株連九族的,這種不忠不孝之事,楚昭玉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男人又說:“你若執意不從,也不是不可以。”
楚昭玉原本已經心如死灰,可聽見他轉變了態度,連忙又問:“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不過你父親背地裏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就要公之於眾了。”男人的語氣不急不緩,似乎並不將這些當回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父親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楚昭玉對他的話表示深深的質疑。
宣於啟也有些疑惑,連忙問道:“二哥,你快說啊,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二哥?楚昭玉這才聽見宣於啟喚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二哥,那麼他一定就是二皇子,宣於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