燿光伸手將宣於槡拉進屋,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語氣顯得幸災樂禍,說:“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剛吃完就走路真的會肚子痛的,我不騙你。”
宣於槡已經不想再跟燿光說一句話了,這丫頭古靈精怪的,總是會給他找各種麻煩,他要慢慢學會習慣,不然總有一天會被她給氣死。
小廝很快就從樓下跑上來了,笑嘻嘻的端上來一壺茶,說:“公子,夫人,你們要的唱曲兒的姑娘來了。”
小廝說完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估計今晚又可以拿到不少錢了。
“什麼?夫人”燿光被這個稱呼弄的莫名其妙。
原本還陰著臉的宣於槡聽後,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麵無表情的臉也多了幾分柔和,他說:“嗯,這個小廝挺會說話的,一會兒我要給他兩錠金子作為獎賞。”
“你!”燿光心中惱火,今晚注定還是被他給扳回來一局。
這時候門被輕輕推開,燿光還沒看見人,便聞到了一股芳香,這種香味和平常的庸脂俗粉不一樣,帶著幾分綿長和優雅。
燿光抬起頭,看向門口,隻見一位身穿紅衣的妙齡女子踏步而來,她皮膚白皙,若雪花飛舞,一雙眉眼微微上揚,右眼下方精心繪了一朵粉色桃花,嘴唇豐滿紅潤,凹凸有致的身段在紅衣下顯得妖嬈嫵媚。
她雙手捧著一架古琴,朝燿光和宣於槡微微行禮,說:“芍藥拜見公子夫人,不知二位想要聽什麼曲兒?”
“芍藥?”燿光喃喃道,“這個名字倒是很好聽,你覺得呢,宣於槡?”
宣於槡頭也不抬,便說:“你的名字更好聽。”
燿光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個人,真的很不解風趣,人家姑娘還在這兒呢。”
“嗯?”宣於槡聽她這麼一說,終於抬起頭,卻不是在看芍藥,“我怎麼不解風趣了,難道你聽了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懶得跟你廢話了。”燿光轉過頭看向芍藥,說,“姑娘請坐,不必拘禮。”
芍藥偷偷瞥了一眼宣於槡,驚歎於他俊美的容顏,卻也被他周身冷峻的氣息嚇的不輕,從自己進門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怕是不喜歡。要知道,芍藥可是逍遙閣最受歡迎的姑娘,有很多貴公子花費千金隻為買她一笑。可眼前的這個公子,似乎對她不屑一顧。
芍藥心中失落,卻還是禮貌的朝燿光淺笑,將古琴放在桌子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
燿光看著芍藥,嘴角閃過一絲壞笑。她從進門開始,雙眼有意無意的就朝宣於槡看,怕是早就被他俊朗的的麵部輪廓給吸引住了。
芍藥開始撫琴,琴聲綿延起伏,如山泉中滴落的泉水,又如鳥兒在空曠的山穀間放聲吟唱。燿光一邊喝茶一邊凝眸傾聽,總覺得這首曲子是在隱晦表達自己的心聲,幽怨淒美,帶著女人細膩的心事。
芍藥還沒有開唱,便見宣於槡從一個口袋掏出五錠黃金,慢慢推到芍藥的麵前,說:“彈的很好,但我們要趕路,實在沒時間在這聽琴了,其中的兩錠幫我給方才守在門口的小廝。”
燿光剛把眼睛睜開,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卻被宣於槡一把從椅子上拉起來,說:“回府睡覺。”
這四個字故意說的很大聲,聽在耳中別有深意。
芍藥欲言又止,用戀戀不舍的眼神看著宣於槡和燿光走出了逍遙閣。
燿光甩開他的手,問:“喂,宣於槡,你幹嘛啊,人家芍藥還沒開始唱呢,你就要走,真是不給麵子!”
“以我的身份,還需要給誰麵子?”宣於槡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燿光則一路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燿光邊走邊說,幾乎嘮叨了一路,說:“宣於槡啊,雖然你是太子,身份尊貴,可以說僅次於皇上吧,但你有時候說話的態度呢,還是要改一改的,你這樣很容易得罪人。年輕人嘛,要多多交好,不能見麵就結仇,不然等你上了年齡,麻煩的事情可多著呢,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擔心會不會有人闖入家中謀害自己。”
“喂,我跟你說的你都聽見了嗎?”燿光口幹舌燥,嗓子幾乎就要冒煙了,可是宣於槡全程抬頭挺胸,大踏步前進,完全沒有將燿光的話聽到心裏。
好不容易回了太子府,宣於槡送她到西廂房,臨走時說了一句:“你的年紀還沒我大吧,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不知道是誰跟學的。好好休息,準備簡山之行。”
燿光把麵具取下,瞪了他一眼,心想:年紀沒你大?真是說笑,按輩分你都要喚我一聲太太太太...奶奶了。
燿光將門關上,透過窗紙看見宣於槡回了房,這才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