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也有人這般溫柔體貼的待她,那時她以為時光還長,他會永遠留在她的身邊,有時候自己還會莫名其妙的衝他發脾氣,因為她相信洛域,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不離不棄。
可是......可是他還是違背了他們的誓言,莫名其妙的就弄丟了自己的性命。
楚昭玉側過身子,蜷縮成一團,肩膀上下聳動,小聲躲在陰暗中抽泣。
陳昱生離開楚昭玉的房間後,穿過花燈組合的長廊,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從櫃子的抽屜中取出一個方盒,用手指輕暗了一下,方盒的蓋子倏地彈起,露出了存放在內的章印。
陳昱生把手指伸進去,取出章印,放在燭光下轉動了一圈。章印是紅玉所刻而成,下方寫著五個小字:北域王之印。
他微眯雙眸,攥緊了手掌,燭火之中柔和的側臉變得輪廓分明,他的左眼瞳孔突然化作了草綠色,在燭光的映襯下散發微光,異瞳的他如同妖孽出沒,詭異至極。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陳昱生呢喃了一句,將章印放回了木盒中,鎖上了櫃子。
陳昱生大手一揮,門口燭台上的兩盞拉住瞬間熄滅,陳昱生躺在床上,隻覺得長夜漫漫,明日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著他一一應對。
第二天一大早,陳昱生和楚昭玉一起用完早膳,紫昭一的人便早早守在莊園門口等候,他派來的馬車富麗堂皇,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豪華車馬。
“還真舍得花大錢。”陳昱生直搖頭,心中卻罵了他一句敗家,他剛想跨上馬車,便聽見紫昭一的人說,“陳公子,這是為楚姑娘準備的馬車,您……還是騎馬吧。”
楚昭玉就站在陳昱生的身旁,聽見此話,忍俊不禁,捂著嘴輕笑。
陳昱生幹咳一聲,緩解尷尬:“我原本也是準備騎馬的,我隻是撩開簾子看看是否適合楚姑娘乘坐。”
陳昱生假裝伸出頭朝內看了兩眼,點頭道:“嗯,不錯,馬車看上去挺舒適的。昭玉,來,可以進去了。”
楚昭玉見狀,快走了兩步,在陳昱生的攙扶下,抬腿跨進了馬車。
楚昭玉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襲淡粉色衣裙顯得皮膚更加白皙,她頭上的發釵都是陳昱生一早派人送進來的,翡翠珠串在頭發兩側互相碰撞,聲音清脆悅耳,略顯俏皮可愛。
楚昭玉咬著嘴唇,有些緊張,不知道陳昱生的那位朋友是什麼性情,自己的這身裝扮也不知道妥不妥當,是否會折煞了陳昱生的麵子,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陳昱生穿得就隨和多了,甚至腰帶上都忘了掛玉牌,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縱身跨上馬,跟在紫昭一的人身後快速朝逍遙閣的方向駛去。
這個時候陳昱生並不知逍遙閣實則為花樓,他平日裏從不來這種地方,要去也都是正規的酒樓。
直到他們到達逍遙閣的門口,看見一群穿著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圍在門口,陳昱生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楚昭玉掀開車窗的一角,也發現了逍遙閣的真相,連忙將車窗簾放下,臉頰不由爬出兩團紅暈。
紫昭一早就守在了大門口,一看見是自己家的馬車來了,便知道陳昱生和楚姑娘也到了。
他連忙上前迎接,一眼就看見高高坐於馬上的陳昱生了,他開口呼喚他:“陳兄,你終於來了,可把我等得著急了!”
陳昱生拉住韁繩跳下了馬,問:“你可沒跟我說逍遙閣是青樓!”
紫昭一知道陳昱生是個光明磊落的翩翩君子,平日裏從不踏足這等煙花之地,把雙手放在陳昱生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陳兄有所不知啊,滿桉國最美味的酒樓,除了觀月齋便是這逍遙閣了,觀月齋的幕後老板可是宣於槡,我可不想給他捧場,白讓他賺了你的錢去,倒不如來這逍遙閣放鬆放鬆心情。”
“我可不去,要去你就自己去吧,我這裏還有位姑娘呢,在這種地方,你讓她怎麼安心吃飯?”陳昱生轉身就要走,卻被紫昭一一把拉住。
“不要掃興啊,你怎麼知道楚姑娘就不想來這裏見識見識呢,跟著這些姑娘們多學學,以後享福的人可是你啊!”紫昭一故意覆在陳昱生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陳昱生怒視他,斥責道:“你!莫要胡說!”
紫昭一壞笑一聲,快步走到馬車旁邊,將車簾半掀,輕聲說:“楚姑娘,該下車了。”
楚昭玉應了一聲,從馬車內鑽出了頭。
紫昭一見狀,不由驚歎:“美人!真是個美人!”
楚昭玉羞澀一笑,在紫昭一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紫昭一說:“我叫紫昭一,是陳昱生的好友,敢問姑娘的芳名?”
楚昭玉見他為人隨和,便也不跟他含蓄,回道:“楚昭玉。”
“楚昭玉……真是個好名字,你看我們的名字裏都有昭字,是不是很有緣分?”紫昭一死皮賴臉的要湊上去接她的話,卻被陳昱生伸手拉開。
紫昭一剛才所為其實是故意想看陳昱生的反應,見他這般急切,眼中的壞笑更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