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一襲白衣,慢悠悠的走在人群中。她很小的時候便生活在這裏,完全不知道邊境以外是什麼樣子,宣於雲落也從未告訴過她,這裏住著的都是戴罪之人,所以宣於莫離就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人,過著這樣的生活是理所當然的,心理上也不曾有過負擔,因為沒有與外界的對比,便不會知曉他們與這個世界的距離。
宣於莫離剛走到山腳,便覺叢林中伸出幾隻手來,一把將她拽進了小樹林。宣於莫離張開嘴想要喊救命,卻被禦衛軍一把敲擊後腦勺,整個人立刻暈了過去。
宣於莫離沒有學過巫術,自然也不會凝聚巫之氣,她就像一張從未被染過色的白紙,沒有任何煙火氣,純潔的像個仙子。
禦衛軍們趁著無人發現,迅速將宣於莫離綁了起來,往馬車內一方,神不知鬼不覺的迅速離開了邊境。
兩日之後,宣於莫離被順利押入了皇宮中,禦衛軍們親自將她送到了宣於槡的眼前。
宣於莫離被禦衛軍們粗暴的動作給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自己家屋子裏破舊的梁木,卻被一片金碧輝煌的色彩給取代了。
她將雙眼瞪大,慢悠悠的從地上坐起來,本想環顧四周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卻看見自己身邊站著三個人,他們身穿華服,麵容俊美絕色,眼中卻沒有夾雜任何暖色。
宣於莫離提高了警惕,問他們:“你們是誰,這是哪裏?”
宣於槡上前一步,輕喚一聲:“莫離姐姐。”
“莫離姐姐?你、你是誰?”宣於莫離一臉懵懂,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稱呼自己為姐姐。宣於槡長著一張冷峻孤傲的臉,氣質高貴,一看便知是高不可攀之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宛若天神般尊貴的少年,竟然稱呼她為“莫離姐姐”,這不禁讓宣於莫離越發的好奇了。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可能不認識我,我也許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宣於槡可以強調了一句,又說,“我叫宣於槡,是滿桉國的皇帝。可從名義上來說,我也是你的堂弟,因為我們的父親是親兄弟。不過可惜的是,你的父親在很早之前就被逐出了皇族,廢除了皇籍,連同家屬一同被發配到邊境去了。所以你不認識我,也屬正常,因為我們根本就從未謀麵過。”
“我……曾是皇族中人?我的父親被逐出了皇族,廢除了皇籍?”宣於莫離似懂非懂,可即便從未體驗過皇族中人的體麵和風光,在此刻也已經從宣於槡方才所說的話中體會到了濃濃的失落和滄桑感。
“是啊,若不是你父親當年對皇位念念不忘,意圖謀害我的父皇,如今也不會慘遭這樣的下場,說不定你現在還是皇族中風風光光的郡主呢。”宣於槡說罷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為她感到可惜。
可是宣於莫離卻依舊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她還是不敢相信宣於槡所說的話,因為在她的印象裏,他們一家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已,根本就不會跟皇族扯上關係。那可是皇族啊,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皇家,憑借她的能力,什麼時候才能夠企及呢,恐怕這輩子都不行。
可是現在,突然有個人冒出來,跑到她的麵前說自己是皇帝,更是她名義上的堂弟,而她則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應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般窮困潦倒的日子。
“不,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裏,你快放我回去!”宣於莫離試圖扯開幫助自己雙手的繩子,可是不管如何掙紮,依舊甩脫不了它們的束縛,直到她的手腕被磨破了一層皮,她才稍微安分了些,隻能坐在地上大喊著:“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
“放心吧,我們會放你走的,隻是現在還不行,你的父親還沒有出來招供自己做的’好事’,在抓捕到他以前,我是不會放你回到邊境的。”宣於槡打斷了她的念頭,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口。
“我的父親?他做錯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招供?”宣於莫離一頭霧水,她一直都以為宣於雲落還好端端的在邊境之地待著呢,萬萬猜不透他究竟做了什麼惹怒他們皇族的事情。
宣於槡笑了,很耐心的向她解釋清楚,說道:“你的父親啊,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呢,他放了一把火燒了皇家的安青書庫,試圖從中尋找寶物,可寶物沒有找到,倒是將自己的佩劍準確無誤的遺失在了犯罪現場,你說他該不該罰?”
“不可能,我的父親向來隻在邊境中活動,什麼時候跑到你們這裏來了,定是有人在汙蔑他!”宣於莫離根本就不相信宣於槡的話。
宣於槡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的,便說:“信不信由你,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等過些日子,你被我們抓捕的消息傳到滿桉國大大小小的角落裏,你父親斷然不會再東躲西藏。不知道你的生命安全,值不值得他前來找我自首。”
宣於莫離冷哼一聲,說:“我的爹爹是個正人君子,他才不會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宣於莫離仍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現在不相信也是應該的,等他來招供了,我親自讓他跟你解釋清楚。”宣於槡朝左右兩邊的禦衛軍們使了個眼神,禦衛軍們意會之後,迅速將宣於莫離拖了出去,關在了大牢裏。
宣於槡特意命令牢中的禦衛軍們,務必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別讓她受一丁點兒苦。原本宣於槡的初衷便不是虐待宣於莫離,之事利用她將那個無惡不作的父親給引誘出來罷了,隻要宣於雲落一出現,就立馬讓人將宣於莫離給護送回去。
宣於莫離被抓的消息很快便從宮中傳到了民間,最後順利侵襲了滿桉國的每一個角落,也傳進了宣於雲落的耳中。
原來宣於雲落一直藏身於山中,他利用短時間在山裏搭了個簡陋的小木屋,用來躲避風吹日曬之苦。平日裏就在森林裏抓點野味充饑,本想趁亂逃回邊境之地,卻發現城門的看守人瞬間增多了,守衛森嚴,根本就難以從中混出。情急之下,他隻好暫時定居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