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槡聽完,雙眼放起了光,也就是說,燿光明天還是會陪在他身邊……
“你笑什麼?”燿光看見他的嘴角揚起了一道弧度,不由覺得奇怪。
宣於槡連忙搖頭,說:“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在我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
“傻子。”燿光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宣於槡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問:“對了,你還沒有說,你這次進宮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燿光的思緒一下被拽了回來,她輕咳一聲,說:“其實我來的確有事情,我是想問你關於宣於南樰的事情。”
“南樰?她已經不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宣於槡說。
“我當然知道她已經不在了,我想問的是,宣於南樰的屍體,究竟有沒有被下葬在皇陵之中?”燿光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疑問。
宣於槡卻說:“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宣於南樰走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燿光突然間提及此事,一定是另有原因。又或者是,燿光也無意間知道了那個秘密。
燿光看了他的表情,便知道宣於槡一定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說:“沒錯,我的確已經知道真相,就是宣於南樰根本沒有被葬在皇陵,那裏隻是掩人耳目的空塚罷了,其實內部空空如也,甚至連陪葬品都沒有,對嗎?”
宣於槡低著頭,沒有說話,卻又聽見燿光說:“我大膽猜測一下,你其實是想為宣於南樰招魂,是不是?”
宣於槡知道自己已經掩蓋不住了,便說:“說是,卻也不完全是。”
“怎麼解釋?”燿光問。
“我隻是用特殊的方法將她的屍身保存了下來,你也知道,招魂術不是想用就能夠用的,條件就是被施術人要有一息尚存,體溫沒有完全變冷方可實施。”宣於槡的眼神變得有些傷感,“可是發現南樰自刎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她身體僵硬,已經沒有了最後一絲生氣,就算我有回天之術,也救不回她的命。”
燿光聽後越發奇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又為什麼還要保存她的屍首,不讓她入土為安?”
“因為我舍不得她入土,我希望用術法保持她生前的貌美容顏,讓她死後依舊保持鮮活的模樣,這樣也不會失了她最後一絲尊嚴。”宣於槡生為她的哥哥,卻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反而親手將她弄丟了。
“可是你也知道,即便如此,她也都回不來了。魂魄已經散盡,空留一具肉身,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既然選擇了自刎,那這便是她自己的意願,你應該學會尊重她,讓她回歸土壤,進入下一世的輪回。”燿光不惜花費口舌,也要將宣於槡點醒。
宣於槡卻問:“是嗎,南樰真的會這麼想嗎?”
“我不知道她究竟會怎麼想,但換做是我,我為了一個人而自刎,我隻願自己的靈魂到了另一個世界能夠得到升華,而不是被永遠束縛於肉體之中。”燿光看著宣於槡的眼睛,將自己的心裏話盡數講了出來。
宣於槡怔怔的看著燿光,神色恍惚,說:“原來是這樣的,我好像明白了。”
“她在哪兒?”燿光迫切的向他詢問。
宣於槡卻問:“你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南樰的事情,一定是另有原因吧?”
燿光老實的點了點頭,說:“你還記得妘焰的那對鮫珠嗎,後來被我交到了宣於南樰的手中,又或許那是造成她自刎的間接原因。”
“鮫珠一直被她攥在手中,無論怎麼樣都打不開,就連我也毫無辦法,後來也就不去管了,任由她攥著吧。”宣於槡說。
“你可能會好奇,我為什麼突然提到那對鮫珠,其實我來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幫助鮫人族重建族群。”燿光說。
“重建族群?怎麼可能呢,鮫人族已經滅亡了,這是你我親眼所見之事。”宣於槡滿臉震驚,以為燿光失憶了。
燿光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是在開玩笑。說起來也是偶然,在鮫人族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恰好有一隻鮫人被海堯差遣出去辦事了,說要讓他出去尋找另一片賴以生存的海域,最好能夠在冬天來臨之前從白月河遷徙出去。可是沒等到他回來,鮫人族便不複存在了,那隻鮫人帶來好消息回家的時候,卻看見所有族人都不見了蹤跡,最後還是斷斷續續從河上的漁民口中得到的消息。更加巧合的是,這隻鮫人中途迷了路,竟然通過別的水域遊進了東裏府的湖裏,還被我給發現了!”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恰好你又是親眼見證著鮫人族滅亡的證人,又是族長海堯的舊相識,還知道了鮫人公主的鮫珠被放在了何處,你說巧不巧?”宣於槡有些相信命運的輪回了。
燿光點了點頭,說:“其實我之前我一直都不相信什麼命不命的,覺得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寄托於外在。可有時候,我還真就是受了命運的擺布,畢竟我的重生,也與之有很大的關係,這些也都是我無法掌控的。”
“那你呢,現在想怎麼做,找回了妘焰的鮫珠,下一步呢,要去哪裏,要做些什麼?”宣於槡十分好奇接下來燿光的言行舉止。
燿光回道:“那隻鮫人現在就在東裏府,他也知道那個傳說,鮫人死後的魂魄會附著在鮫珠之中,隻要尋找到妙法,自會為她招魂,讓她的生命重新來過。”
“如果真的夢想成真了,她會記得前世的記憶嗎?”宣於槡又問。
“應該不會吧,應該重生後的她,隻有靈魂是與過去相同的,而她的肉體以及記憶,都會得到重塑,到那個時候,就相當於是另外一個人了。”燿光解釋道。
“也就是說,她不再隻會是鮫人,也可能重生在別的族群,別的大陸,是這個意思嗎?”宣於槡仿佛聽懂了燿光說所的一切。
燿光聽後微微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