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槡想側過身,卻聽見燿光說:“別轉過來,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宣於槡把手掌覆在燿光的手背上,聲音如同溫水流過燿光的耳畔,“怎麼了,燿光?”
燿光閉著眼睛,小聲說道:“宣於槡,你不會離開我的吧?”
宣於槡皺眉,不明白燿光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果斷回道:“不會,當然不會,昨晚說過的話你都忘啦,我們才剛剛把計劃想好呢,還沒有好好履行承諾呢。”
“那就好,就算所有人都離開我了,你都不能離開我,我們說好了,你永遠不許離開我,半步都不行。”燿光隻覺心中患得患失,好像心口的位置突然空了,隻有宣於槡陪在她身邊,她才會覺得安心,才會覺得心中存有寄托。
在宣於槡的眼中,燿光從來就不是個會好好撒嬌的乖女子,現在她忽然間這麼黏人,倒是讓他有些不習慣了,以為她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他拉開燿光的雙手,轉過身一把抱住她,將嘴唇貼近她的右耳,說:“你這麼好看,性格又這麼好,我若是離開你,豈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了。”
燿光被他的這句話給逗樂了,伸手敲了他一下,說:“你本來就是傻子,貧嘴!”
“好啦,別想太多。”宣於槡將她的碎發撩到耳後,“從今以後,隻有我能伴你左右,其他的野男人都滾一邊去。我的太子妃,自然隻有我有資格與你並肩而立,你說呢?”
燿光抿嘴微笑,靠在他懷中重重點了點頭。
這時候秦瀟也從旁邊的營帳後走出來,對燿光和宣於槡說:“殿下,準備用早膳了,吃完飯我們就可以趕回皇城了。”
“嗯,宣於雲落和宣於莫離他們收拾東西了嗎,讓他們離開邊境,都回去吧。”宣於槡鬆開燿光,對著秦瀟說道。
秦瀟點了點頭,說:“你的命令我早就傳達了,隻是剛才我查看他們的進度,宣於雲落卻告訴我,他跟家裏的人決定留在邊境之地,不回去了。”
“什麼,不回去了?他們不是一直想回去麼,還說邊境的環境和氣候太差,就要活不下去了嗎?”宣於槡不理解宣於雲落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一打聽到他們的注意便趕緊過來稟報你了,如果非要知道原因,恐怕隻有你親自去詢問他們了。”秦瀟提議道。
燿光也說:“要不一起去問問吧,看看他們為什麼突然變卦了。”
宣於槡微微點頭,拉著燿光的手一起前往宣於雲落的營帳中了。宣於雲落正好和宣於莫離從營帳內走出來,他們顯然是剛商量好事情的樣子。
宣於槡衝宣於雲落招招手,說:“正好,我有事情想問你們呢。”
宣於雲落已經猜出了他的目的,便主動說道:“我知道殿下想問什麼,一定是問我和莫離為什麼不想回去,決定一直都留在邊境之地,對嗎?”
“是啊,你們之前不是一直渴望回家的嗎?”宣於槡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宣於莫離,又看了看低頭衝他行禮的宣於雲落。
宣於雲落笑道:“本來我們的確想回去,這裏空氣幹燥,氣候多變,實在不適宜生存。可是剛才我的女兒跟我說了一番話,讓我大有感觸,便決心留在這裏一直守土邊境之地的安全。”
“她跟你說了什麼?”宣於槡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神神秘秘的說了些什麼小話,決定刨根問底。
宣於莫離沒等宣於雲落說出口,反而自己上前一步,對宣於槡鞠了一躬,說:“回殿下,我跟爹爹還有家族中的人已經在邊境之地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熟悉了這裏的一草一木,將這裏的氣候和地勢都了如指掌,況且也與周圍不少外族人打過交道,精通他們的生活習性和優缺點,如果有一天我們國家與他們發生了衝突,由我們去對抗,起碼有很大的勝算。若是換做他人守衛邊境之地,光是適應這裏的氣候就要花費很多時間,到時候不僅浪費物力,更是在用人力作為賭注。從大格局來考慮,的確是我們留下來對國家更有益處。”
宣於雲落聽見自己的女兒說的這番話,心裏連連叫好,一邊點頭,一邊應道:“殿下,這便是我們心中所考慮的事情,還望殿下能夠同意。若是條件允許的話,我們隻需要殿下給我們撥點糧食過來就行了。這兩年氣候格外的幹旱,這裏的土壤又很不適合種糧食,我們也隻能勉強度日,日子過得格外艱苦。”
“我知道了,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勉強。這樣吧,等我們回去之後,我立刻派人前來送糧食,你們還需要什麼東西盡管跟提出來,歸納完畢之後上報秦瀟,我們回去帶給皇上,待他批準後,立刻發來物資糧草。”宣於槡回道。
宣於雲落連忙拉著宣於莫離跪倒在宣於槡的麵前,他們欣喜若狂,大聲說道:“那就太好了,我們代表家族率先謝過殿下了!”
“用不著謝我,都起來吧。”宣於槡衝他們揮了揮手。
事後宣於雲落帶著他們一行人前往另一處空地用早膳了,一切都準備妥當後,宣於槡才跟他們父女兩個道別,踏上了征途,消失在邊境之地的叢林中,再也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