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
能一眼認出她所使的武功路數,還如此肯定地說出來,本身就代表著對方的態度。女人索性大大方方承認,反過來問對方的身份。
“好,你承認了就好!”紀央點頭,突然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劈空一掌打得女子口吐鮮血,伸手一撈,抓住她的肩膀,再縱身一躍,帶著她幾個輾轉騰挪來到自己的馬上。左手在她身上連點十幾處穴道,右手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屈指一彈,那碎銀砸在他剛剛吃飯的那張桌子上,直接沒入桌麵。紀央哈哈笑道:“這個女人我帶走了,你們繼續吧!”
呼喝一聲,胯下馬兒甩開四蹄奔跑,轉眼消失在眾人眼中。
兔起鶻落,在場幾人甚至都來不及阻攔,隻道那人好高的武功。待回過神來,雙方眼神都變了,河西四獸滿臉驚恐,段遠殺氣騰騰抬起刀,刀光劍影間又是一場廝殺。
隨著一聲慘叫,河西五獸宣告覆沒,段遠淬了一口唾沫,收起刀,草草給自己處理了傷口,學紀央在那茶攤桌上扔下幾塊碎銀,便要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那店家的聲音。
“這位壯士,請留步。”店家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頭發半黑半白,蓄著山羊胡子,之前躲得遠遠的,這時不緊不慢地走出來,邊走邊道:“壯士這便走了?”
段遠回過身,已察覺這老頭有些不對勁:“你待要怎的?”
“壯士倒是可以一走了之,留下這些個屍體卻讓我老頭子怎麼料理?”
段遠神態一鬆,抱拳道:“老丈恕罪,是我疏忽了。我來把這些屍體處理了就是。”
店家嗬嗬笑著搖頭,道:“壯士會錯我意了,”他走到被紀央一刀戳死那人身邊蹲下,手握在刀柄上,一用力把它從屍體頭顱中拔出來,“我是說,這物,該何去何從?”
段遠定睛一看,見那匕首做工精細,匕身在太陽下反射著藍光,表麵光潔,竟血汙不沾。他已知道那店家非是簡單人物,當即虛心請教道:“還請老丈指點。”
“這物啊,可是天地樓地支殺手的標誌呢。”店家眯著眼,把匕首湊到眼前細細看,好似正打量著什麼剛出土的文物,“你看看,這上麵這個符號就相當於身份牌,這樣的東西,怎麼有人說扔就扔呢?”
段遠寒毛一炸,背心陡然躥起一股涼氣,他心知自己怕是卷進什麼漩渦中去了。
“唉,我老頭子在這裏擺個茶攤這麼多年,也沒去找過誰,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惦記呢?一個半隻腳都進棺材的人,再踏進江湖又有什麼意思?”老頭子搖著頭站起身,看向段遠,笑眯眯道:“你不錯,很像我當年的性格,不知道願意不願意跟著我學幾招?”
段遠錯愕道:“還未請教老丈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稱不上,當年在江湖中幾個朋友倒是送了一個外號,叫惡盡刀。”
“‘除惡務盡’柴清?”段遠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驚愕道:“可是傳說您明明已經……”
“死了?哈哈……”老頭子笑得非常開心,笑著笑著神情卻又漸漸失落,“江湖這個地方啊,活人踏進來就別想再出去。我當年實在是厭倦了,所以才詐死脫身,寧願在這裏拜個小攤賣茶水,可是你看如今,便知隻有真死人才能真自在。甚至啊,有些人死了都還在江湖中呢!”
“好了,小子,不提那些,我隻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刀法?”
段遠反應過來,連忙行拜師禮就要口呼師父,卻被柴清阻止:“你不要喊我師父,我教你武功,是要你去幫我做一件事,公平交易,互不相欠。”
“這……”段遠定睛看著柴清,似是想看清他的內心想法,卻隻能看到他眼中的決然,隻能無奈低頭,咬牙道:“請前輩吩咐。”
柴清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
紀央騎著馬,帶著一個女人,一路狂奔,跑出有十幾裏地,勒馬停下,提著女人下馬,把她往一棵大樹上一靠,笑道:“如今局勢明朗,你落在我手中,應該知道自己沒有逃脫的希望,那麼不如合作一點,我問幾句話,你老實回答,回答屬實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女人無奈地點點頭,她在路上嚐試了一十六種方法想要解開穴道,均沒有成功,這時渾身一動不能動,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又不是不識時務之人,怎麼敢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