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漠風沙起,孤煙任遊俠(1 / 2)

沙門鎮,是一個處在西漠邊緣的小鎮。在黃沙蔽日的西北,這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鎮子。匪幫,商人,馬隊,烈酒,這裏別的東西見不到,但這四樣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因為這裏的環境注定了這裏生活的人要像這裏的沙子一樣粗糙,像這裏的狂風一樣彪悍,所以這裏比中原更尚武,也更容易刀兵相見,不是為了好勇鬥狠,而是為了活著。

正如這時正發生在沙門鎮唯  條大路上的這一幕一樣。

一群人半包圍著七個人,或者說一群人在與一個人對峙,因為七個人裏六個人的目光全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一群人的目光也在那一個人身上。那個人身材瘦削,皮膚粗糙,黝黑,穿著一件羊皮褂子,腰間有一把刀,這時他的手正放在他的刀上。

“飛沙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我的忌日?”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飛沙刀眯縫著眼,朝著那群人粗粗打量一圈,說道:“就請你們這些三腳貓,也想來殺我飛沙刀?”他哈哈大笑起來,他身後的六個人也跟著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麼滑稽的笑話。

“你們不過就是些連刀都不敢拔的廢物罷了!依我看,也不要浪費時間了,誰要受死,就趕快跳出來讓我砍上一刀!”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到了對方的躊躇。飛沙刀凶名在外,是縱橫大漠的悍匪,凶名赫赫,他們這麼一群人居然被飛沙刀一個人震懾住。

“我來會會你!”忽的一個人跳出來,大喊著拔刀朝飛沙刀砍去,他後麵一人急喊:“老六!”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隻看見一條刀光,聽見一聲刀響,老六“撲通”一聲倒下,鮮血漸漸浸紅地麵,他再也起不來了。

“老三!”剛剛出聲那人一臉悲戚,他身邊幾人也同樣的表情,驀地大喊一聲:“大家一起上啊!抽刀子剁了這王八蛋!”

頓時,刀光霍霍,刀鳴錚錚,血肉橫飛,當一群人減員一半時,他們終於恐懼地後退了,而飛沙刀甚至連羊皮褂子上都沒沾血。這些人知道他們今天是殺不了飛沙刀了,甚至怕是他們自己都不能活著離開。

原本的喊殺聲變成一陣沉默,於是在這沉默中,沙沙的腳步聲與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顯得格外明顯。而當那腳步聲的主人牽著那匹走路咯噔咯噔響的黑馬沿著街道緩緩走過來時,便不由自主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地上的屍體,彌漫的血腥,來人恍似沒有看到一樣,閑庭信步地跨過屍體,就這麼大剌剌地闖進這些對峙的人之間。

那是一個從相貌看年輕的有些稚嫩的青年。隻從臉看就知道他絕不是生活在這裏的人,因為他的皮膚很白嫩,絕不是這裏這些每日受風沙吹打的人能有的,哪怕是這裏的女人,也很少能有那樣細嫩光滑的皮膚。

作為一個男人,這樣的外貌首先會給人一個弱者的信號,接著就是不懷好意的念頭。當飛沙刀看到青年腰間挎著的刀時,這種念頭便再不可遏製。

刀是一把好刀!

飛沙刀是悍匪,並且是習慣殺人搜屍扒皮抽筋的大漠悍匪,他想要一樣東西的方式總是那麼簡單。

“小子,站住!你手裏的刀和你的小命隻能選一個,你選吧!”

聽到這句話,青年的腳步頓了頓,隻淡淡瞥了一眼飛沙刀,說道:“我的刀在我手裏,我的命也在我手裏,想要,就自己來拿吧。”

“那你就去死!”鏘鏘刀聲中,周圍的人隻看得刀一道刀光一閃而過,那是飛沙刀的刀光!然後刀光戛然而止,青年繼續向前走,飛沙刀“撲通”一聲倒地,和躺在地上的其他人一樣,他也永遠起不來了。

“啊!大哥!”“殺!”飛沙刀的六個兄弟狂怒悲吼著衝向青年,卻齊齊身體一頓,跟隨著飛沙刀撲倒在地上。

這時周圍的人才終於知道,青年也出刀了,隻是速度太快,快到他們看都看不到。

青年牽著馬兒走過一地屍體,走過一路呆滯的路人,走進鎮子上唯  家旅店。

針落可聞的寂靜中,青年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遞過來:“開一間上房,備一桌酒菜。”

這時眾人才如夢初醒般,先前那喊“老三”之人渾身一震,仿佛做出什麼決定般,邁開大步向旅店走去。

“少俠!”

湖生全名劉湖生,因為是在湖水邊出生的,所以叫湖生。

以前劉湖生有四個結拜兄弟,五兄弟抱團取暖,靠做一些殺人搶劫的“生意”掙錢,他們稱自己是遊俠,遊蕩的俠客,他們認為自己和那些風沙裏的的盜匪不一樣,盜匪每到一處都像蝗蟲過境一樣,洗劫財務,肆意殺人,窮凶極惡,從來不看自己殺的搶的對象是誰。而他們是劫富濟貧,殺人也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在他們的心中總隱隱有“自己的行為是正義的”這樣一種虛無的自豪感,基於這種自豪感,他們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他們都老了拿不動刀了,或者他們死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