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越發知道怎麼調戲為夫……”
“春草,這東西仔細點兒拿別給我掉了。”
“是!奴婢會小心的。”
對話聲入耳,這尋常的對話,本不值得注意。可是,那莫名有些耳熟的聲音,不由令人側目。
凜五不覺轉頭,向著發聲處看去。當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兩人,眉頭不由皺起,眼底溢出點點暗色。隨著回頭看向湛王。
見湛王和王妃也同時在看同一處。顯然,有些人也落在了視線內。
看此,凜五收回視線,不動不言,靜待。
“小姐呢?是在茶樓等著?”說著話,王氏似感到有人在看自己,反射性的抬頭看去……
視線碰觸一瞬間,王氏頓時愣住,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先是驚疑不定,而後好似確定眼前人是真,並非虛幻之後,嘴巴微抿,臉上漫過各種顏色……
王氏反應,湛王看在眼裏,手指動了動,而後收回視線,“走吧!”
“呃,好!”
剛走出兩步,一道聲音出……
“小婦人王氏叩見王爺,叩見王妃!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背後聲音傳來,湛王牽著容傾,眼簾都沒動一下,緩步離開。
容傾跟在湛王身邊亦是不曾回頭,不曾停頓一下。隻有周邊的人,被王氏那一聲請安,還有那稱呼……
王爺?王妃?
這稱謂,震的人眼睛發直,心跳不穩,抬眼望去。而後,見除了王氏直愣愣的在哪裏跪著之外,完全無人回應……眾人看王氏的眼神不覺莫名起來!
看穿著也是人模人樣的,沒想到腦子是個有問題的。
王爺和王妃都在京城呢,怎麼可能出現在他們這小地方?她可真是夠敢想的。
看湛王和容傾就那麼走了,完全的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王氏牙根緊了緊,這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湛王沒找她麻煩,王氏自然鬆了口氣,可容傾這等的目中無人,卻是讓王氏很是氣悶。
恨容傾,畏湛王……想大罵容傾一通,可又畏怕湛王砍了她。
“夫……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呀?”丫頭春草看著突然跪地行大禮的王氏,看看四周,滿頭的霧水,不明所以。哪裏來的王爺,王妃呀?
聽到丫頭的問話,王氏瞪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站起來黑著臉快步走人。
疾步走著,心裏忍不住思索,雲珟和容傾怎麼突然來荊州了?是來遊玩的?還是來辦什麼事兒的?
無論來做什麼的都好,王氏隻有一個想法……希望他們半路遭遇劫殺,就此死了就好了。那樣,她不用等著顧家表態護她就可以回京了。
在京城習慣了,荊州這鬼地方實在讓人不喜。
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湛王,容傾走遠的背影,再看看快步走的王氏,顧婷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臉色難看至極。
“小姐,我們去找夫人吧!不然,夫人去茶樓見不到您該著急了。”丫頭春花看著顧婷小聲道。
顧婷聽了,卻是沒動,一點兒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小姐!”
顧婷轉頭,看著春花,沉沉道,“你過去告訴夫人,就說我還還要給父親和哥哥再買些東西送到京城。所以,要晚一些再走,讓夫人先走不要等我,先回去吧!”
春花聽了沒多想,幹脆的應了,隨著就要往樓下走去。剛轉身又被顧婷叫住,“等等!”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婷皺眉,神色變幻不定,不行!不能這麼說。
看顧婷臉上表情不停變幻,有些緊張,更多凝重,春香不明所以,小姐她是怎麼了?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心事重重的。
“春花!”
“在!”
“你把這裏的店小二叫來。”
“呃,是!”
春花走出,顧婷坐在包廂內,眸色起起伏伏,腦子一團亂。
首先是王氏,看到湛王避還避不及,可她竟然還湊上去。該死的……
看到湛王不知道躲避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湊過了過去。
想到剛才湛王攬著容傾都已轉身走了,王氏竟然還在後麵跪地請了個安。那個愚蠢,顧婷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王氏她這是生怕湛王忽視它,忘記她是不是?
想到王氏的作為,顧婷心口堵的幾乎要背過氣去。
顧振把王氏送到她這裏,說什麼讓她們母女彼此有個照樣。狗屁……
讓王氏來,分明就是給她送來累贅,給她添堵。還有容傾……
想到容傾,顧婷心裏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了。
人不在眼前時,那人張口夫人,閉口夫人,一路上,但凡看到的,好似都想買去送到她麵前去,就為討她歡喜。
那樣的低姿態,誰能想到他就是那陰狠毒辣的大元湛王爺呢?
人不在眼前時嘴上念叨著,而當人來到眼前,所有的冷硬化為柔和,牽著攬著,完全不鬆手。那架勢……
無需任何甜言,更無需任何誓言,隻是眼看,都能看出,容傾就是他的手中寶,心頭肉。那種寵溺,那樣的在意……
冷看天下,睥睨所有,無情處世,不留情,不容情!
所有人都以為,就這樣一個冷血暴戾人,他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情為何物。然……
看湛王對容傾,顯然世人都錯了。
他也會愛人,且隻愛一個人。
強硬麵對所有,卻把唯一的柔和給了他的王妃!
顧婷想著,不由苦笑,都說世事難料,這話果然一點兒都不假。
她曾經鄙夷的人呀!此時再看,多麼的諷刺。赤裸裸的現實,已經不止是羨慕,嫉妒,更多是難堪。
“小的給小姐請安,敢問小姐有什麼吩咐?”
小二的聲音打斷了顧婷的思緒。轉頭……
“敢問可是顧夫人嗎?”
正找顧婷找的心焦的王氏,聞聲,轉頭,看著眼前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小廝,皺眉,“我是,你是誰?”
“是這樣的,顧小姐突然身體不適,在差不多一炷香之前就已先回去了。特給小的留話,讓小的來這裏見到夫人跟夫人稟報一聲,讓您不要等她了。”
王氏聽言,煩躁的心情略微舒緩了幾分,“春草,拿兩個銅板給他。”
“是!”
“謝夫人!”
小二忙道謝,看王氏乘馬車離開,轉身小跑著回去複命。
“王氏回去了。不過,顧婷並未,應該還在荊州城內。”
凜五聽了護衛的話,扯了扯嘴角未言其他,隻是看一眼護衛手中的魚,皺眉,“王妃聞不得魚味兒,你搞條魚過來做甚?”
“呃……”護衛撓撓頭道,“經過河邊的時候,看到了,就順手抓來了。”
“是放生了,還是生吃了,你自己看著辦。”凜五說完走人。
護衛聽了,看一眼手裏的魚,果斷丟池塘。沒生吃的本事。
“相公,後天是不是就能到雲海山莊了吧!”
“嗯!”
“好快呀!”
湛王聽了挑眉,快嗎?
從京城到雲海山莊本五天的路程,他們現在已經走了近十天了。
“雲珟,要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有多好。”容傾靠在湛王肩頭,悠悠道。
湛王側目,“為什麼這麼想?”
容傾歪頭,對他笑了笑道,“因為出門在外,總是有很多事可以使喚相公呀!在京城可沒這機會。”
“慣的你。”
“沒辦法,誰讓我有個體貼入微的相公呢!”容傾一甩頭發,傲嬌道。
湛王失笑,“就是被你這迷魂湯灌得的,本王現在竟覺得淪為王妃小廝其實也挺好的。”
“真的嗎?”
“嗯!就是偶爾會有種虎落平陽的感覺。”
容傾聽了咯咯笑。
“主子!”
聽到凜五的聲音,看他站在門口,明顯有事要稟的樣子,湛王伸手摸摸容傾頭,“我出去一下。”
“好!”
“有什麼想吃的就跟丫頭說,讓廚房給你做。”
“我想吃涼麵!”
“容九,本王再說一次,不行!”
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