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江頭悲歡行路難(四)(1 / 2)

“船就要出發了,還有時間在這裏依依不舍?”冰涼的聲音從肌雪背後響起。不用轉回頭去看,一定是司空穆寒無疑。

想到他,還有腹中的孩兒,肌雪淡了眼眸。微笑地對成流年道:“成公子,就此別過。他日若是有緣,相信會重逢的。保重。”

抱著兩分重禮,肌雪側身朝船的方向走去,不理會司空穆寒。直到要上踏板的那一瞬間,她停住了腳步。回頭再看了一眼這青草岸、楊柳堤、闊葉林,以及前麵看不見的更遠,被遮住了的皇宮……

父皇、母後,兒臣走了。錦澤,莫邪,仗劍,莫離……再見!

轉過身,背對著眷戀,肌雪踏上踏板。灑下最後一滴淚在中宣的土地,一步一步,她走向前方,走向未來,走向未知。

司空穆寒和成流年都看著她的方向。河風揚起衣帶,青絲纏繞春光,煢煢孑立,柔軀嬌體難掩離別傷,輕盈淡影輕攏孤寂身。

司空穆寒看著她堅強的背影,隱下心中升起的憐惜。握住雙拳,他阻止自己衝上前去把她擁在懷裏,好好憐惜她,好好珍愛她……

琥珀色的目光清幽地從白衣上轉過視線,看到了旁邊司空穆寒的眸子。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如果單純地說,司空穆寒和歐陽肌雪不管是相貌還是才智,皆是絕配。可惜……還要經過多少命運糾纏,他們才會放下?

“皇上。”琥珀色的眼再次鎖上白色身影的絕色傾情回眸。

“成卿有什麼事?”司空穆寒聽成流年喚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失神看著佳人。

“她會成長成參天大樹的。”對上司空穆寒的眼,“她會像皇上一樣,在未來不經意間,成為參天大樹!”無關神諭,無關天命,就她的心,她的人,會有那麼一天的。

參天大樹?司空穆寒再次看著白影漸漸隱沒在船上。他從未想過,她要作為一顆獨立的樹存在。他一直以來,都把女人看作藤,即便是接觸了她這麼久……是啊,她根本就不是那種依靠男人的藤,她本身就是一顆樹。

雖然才是嫩苗少枝,經過這段時間的風霜洗禮,已經漸漸舒枝展葉。照這樣的成長速度,在未來時間的某一點,她一定可以成為成流年所說的參天大樹!

“成卿,當真不跟朕一起去北箌?”能以這樣的角度看穿肌雪,可見成流年的確是一個人才。

“這次跟隨皇上,能夠遇到娘娘,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但流年本是遊人,浪蕩不羈慣了,宮中並不適合我,還是隨心的好。”琥珀色嚴重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

“也罷,朕也不強人所難。”司空穆寒淡笑,“若是日後成卿改變主意,隨時前往北箌,朕親自迎接。”終究是個愛惜人才的帝王,司空穆寒的誠意倒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