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飛機準時降落在h集團總部的所在地c市,這個一線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散發著現代國際化的氣息,如果c市才叫城市,那麼l大所在的z 市隻能叫城鎮,慕曉就像一株曾經被種錯地方的樹苗終於回到自己的土壤,閉上眼睛連空氣的味道都充滿了希望。
“曉曉”
剛一出機場大廳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慕曉回頭看到了媽媽和爸爸在興奮地向她招手並快速地向她走來,她趕緊幾步跑上去抱住了爸爸和媽媽,媽媽一直把慕曉當小棉襖恨不得她永遠不要長大她已經習慣了,可是一向要她堅強獨立的爸爸如今也和媽媽一起樂此不疲地不遠千裏從她的家鄉d市來到c市為她製造驚喜,慕曉鼻子微酸,她知道,那個事業比天大的爸爸年紀大了,開始依戀孩子了,有點悔不應該告訴爸爸媽媽自己的行程的,還好還有弟弟慕揚,她忙的時候爸爸媽媽還可以去關注弟弟,想到這裏,慕曉放開爸爸媽媽問道:“爸爸媽媽你們今天還回去嗎?”媽媽說“來了要看到寶貝女兒順利入職吃好住好才能放心離開,不然爸爸媽媽走了人家h集團不要你了,你礙於麵子又不願意告訴爸爸媽媽,在這裏舉目無親流浪街頭那爸爸媽媽該有多心疼呀。”慕曉哭笑不得地一把摟住了媽媽,安慰到:“我怎麼可能流浪街頭呢,我還有最愛我的媽媽,大不了我回去啃老,媽媽養我呀,天天給我做好吃的,把我養成小肥豬。”媽媽開心地點頭:“是的是的,有媽媽在呢。”一旁的慕誌雲和慕曉會心一笑,慕誌雲很清楚他的女兒不會流落街頭但更清楚即使再大的困難女兒也不會跟爸爸媽媽哭鼻子更不會啃老,所以雖然沒有像謝婉柔一樣那麼直接地表達,他也是想看著女兒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順利地落腳他才放心,這個女兒太孝順太懂事,從來都不願意讓爸爸媽媽多一絲一毫地不愉快。慕曉知道關鍵時候是沒有辦法和媽媽正常交流的,於是問慕誌雲:“爸爸,您和媽媽都來看我了,弟弟晚飯怎麼辦,他晚上一個人在家能行嗎?”還沒等爸爸說話,媽媽就指著慕曉的腦袋假裝埋怨開了“你還是滿心裏都是他,對他那麼好也不知道以後他能回報你什麼,他真是修來的福分有你這麼個姐姐呀,已經跟你姑姑說了晚上姑姑去接他去姑姑家。就知道不把他安頓好你是不讓我們留下陪你的。”媽媽的話一點也不誇張,弟弟慕揚今年讀高三,姐弟兩個關係特別好,確切地說是慕曉對慕揚特別好,慕揚是個帥氣又聰明的小夥子,既然是慕曉的弟弟,同一個家庭環境下的孩子,看看慕曉就知道弟弟也是錯不了的,但男孩子總有那麼一段青春期和叛逆期,慕揚剛上初三那段時間總是感覺和爸爸媽媽什麼都說不到一起,話不過三句必須要吵起來,也許是慕曉太懂事了才讓爸爸媽媽以為孩子就應該這樣,也許是真的有代溝,這個時候慕曉開始做父母的工作,給弟弟空間,做弟弟最忠實的聆聽者,支持他所有合理的想法,陪著弟弟去做他喜歡的事情,打乒乓球,溜冰,這些技能都是做弟弟的陪練get到的。漸漸地,和慕揚班主任溝通的人是慕曉,給慕揚開家長會的人是慕曉,慕揚習慣了所有事情都和姐姐說,慕誌雲和謝婉柔習慣了從女兒那裏去聽兒子的消息,關於兒子的決定都會去征求女兒的意見。慕揚所有要好的同學都羨慕他有個這麼好的姐姐,慕曉所有要好的同學也都說慕曉就是半個媽,甚至連慕揚自己都會問:“姐姐,你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此時的慕曉一臉寵溺摸著慕揚的頭:“傻弟弟,因為我是你的姐姐呀,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是你的姐姐,我不對你好讓誰對你好呢?”是的,慕曉為慕揚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慕曉知道自己是慕揚的姐姐,盡管所有人都說是慕揚太幸福了,可是在慕曉心裏是對慕揚有愧疚的,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慕揚來到這個家庭的時候,慕曉五歲,雖然慕曉從未覺得是多了一個人分享爸爸媽媽的愛而排斥弟弟,但這個年齡的慕曉正是好奇調皮的時候,每次看著慕揚慕曉總感覺那是最好玩的一個玩具,捏捏他的臉,捏捏他的鼻子,也許是血緣的關係,慕揚一看到慕曉就笑。媽媽讓慕曉看著弟弟,慕曉就把慕揚抱起來感覺沉了就放在地上。媽媽去洗衣服慕曉就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蓋在正在睡覺的弟弟身上,看著弟弟被壓得皺著想哭慕曉覺得很好玩。慕曉偷偷地把玻璃球放在慕揚的鞋子裏,等媽媽說弟弟怎麼說鞋不舒服慕曉才想起來。慕揚一歲多的時候連“姐姐”兩個字都還叫不清楚,生病了打吊瓶,護士老是找不到血管,被紮了好幾次的慕揚就開始哭,媽媽一說“看姐姐來了”慕揚馬上就不哭了伸著頭向外麵看,看一會兒還看不到慕曉又會接著哭,媽媽再說“看姐姐來了”慕揚還是馬上不哭了伸著頭去尋找姐姐,就這樣一句“看姐姐來了”讓慕揚堅持掛完了兩瓶點滴,而此時的慕曉正在和小夥伴們玩得嗨,哪裏記得媽媽說得給弟弟打吊瓶去了。慕揚和慕曉都習慣了家裏有好吃的慕曉先吃,好玩的慕曉先玩。慕曉每次放學回家慕揚都在小凳子上等她,一直跟在她後麵叫姐姐聽慕曉講學校發生的事情,看慕曉寫作業自己也拿支筆在一旁寫寫畫畫。慕曉學騎自行車,讓慕揚在旁邊跟著,車子倒了,慕曉跳下來了,慕揚被砸在下麵眼角破了,回家後和媽媽說不是姐姐砸的是自己摔的。每次慕誌雲嚴肅地和慕曉談話慕揚就攔在爸爸麵前“不要凶姐姐”,以至於慕誌雲再和慕曉談話要避開慕揚。就這樣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天初三的慕曉重新解讀了姐姐兩個字的含義是愛是是照顧是保護,她回頭去看這個已經快和她一樣高還跟在她後麵叫“姐姐”的小男孩,想起他來到自己世界後的點點弟弟,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在他的心裏是那麼重要,他那麼依賴信任自己,他一直都在讓著自己努力讓自己開心,自己憑什麼,作為一個姐姐她又為弟弟做過什麼,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在弟弟那麼小的時候她沒有給與他任何嗬護卻一直擁有他的愛,這個弟弟太惹人疼,那一天慕曉哭了,她在心裏發誓餘生一定傾其所有去愛這個叫他姐姐的男孩,讓他開心讓他快樂。所以,當慕曉說出那句“因為我是姐姐呀”,沒人直到這句話在慕曉心中的分量。當知道弟弟晚上上會去姑姑家的時候,慕曉才和爸爸媽媽一起離開了機場。在慕曉心裏,弟弟要遠遠比自己重要,記得當時和媽媽一起看完《唐山大地震》,慕曉認真地和謝婉柔說“媽媽,如果我和弟弟隻能選擇一個,您一定要選擇弟弟。”謝婉柔把慕曉緊緊地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