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一愣,站著沒動,朱禧道就有些無奈了,放緩了聲音說,“唉,這麼多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能與你好好說說話,不用怕,我還是我,你別把我當天子,我依然是你的朱大哥。”
夜清歌思索了下,斟酌再三,還是行了個禮,“皇上終究是皇上,尊卑有別,萬不可越過法度。皇上看中臣妾的夫君,臣妾與夫君都感激不盡,皇恩浩大,臣妾替夫君謝過皇上。”
空氣瞬間靜止,夜清歌就那樣跪著,上座的人沒有任何聲音,氣氛頓時變得壓抑,他不叫她起,她不敢起。
好一會,一雙繡金龍靴停在了夜清歌的麵前,夜清歌隻覺肩膀一痛,一雙大手硬將她拉了起來。
“你就這麼不想跟朕待在一起嗎?就這麼想跟朕撇清關係嗎?”
夜清歌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人卻被朱禧道錮得死死的。
“清歌,你回答我,是不是?”
“皇……皇上,您……您先放開我,我……”
夜清歌的話還沒說完,朱禧道猛地鬆開了她。夜清歌不防,腳一扭,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她一時沒站穩,人就跌在了地上,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朱禧道眼光深遂地靜靜看了她一會,看得夜清歌心裏隻發毛,卻動也不敢動。視線略過門外,院中空無一人,所有下人全都很有眼力勁兒地自動消失了。
這下夜清歌感到了不對勁,蔣嬤嬤被皇上支開,下人不在,哪怕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們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唾沫星子都能要了她的命。夜清歌感到唇齒生寒,全身發冷,努力撐著地想站起來喊人,“蔣……”
“逞什麼能。”朱禧道實在拿夜清歌沒辦法,臉都疼得揪在了一起,偏還要強。朱禧道一把將夜清歌抱起,夜清歌驚呼,“皇上。”
“有半點流言蜚語傳出,今天這裏所有人全部都得死。”
朱禧道的聲音有點高,震得夜清歌手都在抖,即使西甘民風再開放,她一個有夫之婦被另外一個男人這樣抱著,被人看見,也不用活了。
不顧夜清歌的掙紮,朱禧道將她抱到了軟榻上,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環在胸前。
“清歌,不要怕我,你看著我,我們好好說話。你要再這樣刻意與我生分,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個威脅起效了,起碼夜清歌立即安靜了下來,不再拚命掙紮,隻是淚眼婆娑的樣子差點讓朱禧道的防線崩潰。
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朱禧道選擇坐到了夜清歌的對麵,端起茶杯一口灌下,涼涼的的水順著喉嚨一直流到心裏,這才安撫了他那顆躁動的心。
“清歌,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我還記得,以前你總是那麼天真活潑,喜歡跟在我和陸詹後麵裝假小子,總把你那個老嫉嬤,叫什麼?雲婆是吧?每次都把她氣得要命。嗬嗬嗬,那時候我們三個是多開心呀。”
那時候你就走進了我心裏,再也沒能走出去。
朱禧道主動與夜清歌保持距離,態度又正常,夜清歌的情緒也慢慢放鬆了下來,這一放鬆,連手心都全是汗了。
“皇上說的,說的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臣妾如今都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不知輕重,貽笑大方。”
“是啊,我們都老了,我,陸詹,都早已物是人非,唯有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純真美好。”
“謝皇上謬讚,您是真龍天子,是……”
“行了,奉承的話聽了大半輩子了,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虛情假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