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的碎片不慎砸在了梁紹身上,在他臉上割出一道小口,血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然他跪地的姿勢卻一動不動,倔強著趴在那,一定要等一個答案。
梁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翁仲,這次翁仲沒有手下留情,恨鐵不成鋼的就打向梁紹胸口。他以為這小子怎麼也會避一下,沒想到梁紹卻硬生生地接下了翁仲這一掌,一口血噴了出來,人就爬在了地上。
翁仲一驚,往前幾步想扶梁紹,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而梁紹則掙紮著跪好,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緩緩抬頭,深深盯住翁仲。
“師傅,為什麼不救陸夫人?”
翁仲氣極,手猛地又舉了起來,轉眼看到梁紹發白的臉色和青灰凹陷的眼眶,咬著牙忍住了,忿忿地說道:“好,你想要答案是不是?好,為師今天就跟你說個明白。”
“是,我是沒去找郎其行,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讓他仿著你的筆記給閻飛去了封信,告訴閻風,將他將陵南的兵力悉數往回調,我還派人假裝成禁衛軍,去刺殺陸詹,隻要他和狗皇帝反目成仇,那我們就能坐享漁翁之利。不管哪一方勝,都要折損兵力,到時候哪怕我們手上沒有那麼多軍隊也能事半功倍。”
梁紹聽言駭住了,雙目圓睜,簡直像從來沒有認識過翁仲一樣,聲音都在抖:“師傅,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哼,既然你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所有,為師就隻能替你動手了。你可知晉王已對你產生了懷疑?你可知晉王已從歸元派調來了死士?你可知因為這段時間你不在,朝中有多少人已被晉王收買?梁紹啊梁紹,紅顏禍水,為師當初就應該一劍殺了那丫頭。”
“不,沒有陵南符即使郎其行模仿了我的書信也沒有用,閻風是不會調兵遣將的。你去刺殺陸詹也未必就能讓他將矛頭對準朱禧道,他不傻。師傅,晉王畢竟是我的兄弟,趙雅薇對我有養育之恩,當初我們就說好了,隻報仇,不傷及無辜,隻要殺了朱禧道就好。殺了他,就能為我梁氏報仇,你何必要累及他人呢?”
“哈哈哈,笑話,紹兒,這是為師近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殺了朱禧道就能報仇?他一個人的命能抵得上你梁家滿門五十幾口人的命?還有,不是死了就可以的,梁家的冤屈呢?你難道將來要跪在朱靖楓那小子腳下,求他為梁氏洗刷冤屈嗎?你殺了朱禧道,反將帝位拱手讓給他人,你別忘了,一山不容二虎。一旦朱靖楓知道你的身份和實力,你以為你還能自保嗎?兄弟情誼?哈,恐怕到時候他恨不得要一次屠你滿門。”
“不會的,小楓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嗬嗬嗬,我倒是沒看出來,陸青瑤那丫頭對你的影響竟然這麼大,你以前可有這般重情重義過?你以前可有這樣瞻前顧後過?你我耗盡心血建立起來的陵南軍是用來當擺設的嗎?你把他當兄弟,他未必拿你當兄弟,不然,他為什麼要和歸元派聯姻?為師真的是後悔,後悔沒有殺那丫頭。”
梁紹萬般心痛,又怕翁仲真的去找陸青瑤的麻煩。翁仲的武功深不可測,陸青瑤的淨魄神功又未練全,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梁紹此刻也知自己激怒了翁仲,怕是讓他將所有的過錯都算到了陸青瑤頭上,當即生出幾分悔意來。現在隻得想盡一切辦法先安撫翁仲,然後再慢慢勸說。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翁仲又開口了。
“剛才你說陵南符是吧?你大概忘了,那東西還是老夫給你造的,我能造出一枚,就能造出第二枚,你太天真了。”
梁紹猛地抬頭,揪住翁仲的長袍就道:“師傅,你……你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