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愛我,好嗎?(1 / 3)

安平訂的花到了。

安平紅著臉起身接過花束,手捧著鮮花不自然地跟微笑的男孩子說謝謝,然後不知所措地看著同樣紅著臉但仍就低著頭的吳玉,再緊張地看看對麵的夫妻倆。

這束花他跟何風訂的時候特意強調一個小時後送就行,他們計劃在這一個小時裏,邊吃飯,邊向吳玉解釋,然後何風夫妻先行離開,在安平單獨跟吳玉再深入解釋、道歉的時候,收到鮮花,然後再加上安平精心挑選的鑽石戒指,或許就可以期待一個大團圓的結局。

可是花店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送花時間提前,打亂了何風與安平的計劃,安平沒有臨時發揮給自己解圍的本事,像個無辜的孩子站在那裏,紅著臉不知所措。

吳玉站起身,眼睛並不看安平,紅著臉默默拿過安平手裏的大捧鮮花,視線向身後尋找服務員的身影,向遠處招招手,那女孩子遠遠洋溢著一臉的幸福快步走過來,抬著羨慕的眼神等著吳玉吩咐。

“麻煩你拿個空閑椅子過來。”吳玉的聲音很柔和,聽不出任何情緒。

女孩子輕快地點頭,忙從旁邊桌搬過把椅子,順手小心翼翼地接過花束,輕輕放在椅子上,還仔細地理順了一下包裝紙的邊角,向吳玉拋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轉身愉快地走了。

吳玉仍紅著臉,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看三個看著她的人,淡淡地笑一下,“吃飯吧。”

氣氛莫名地輕鬆起來。

忠姐雖然不吭聲,但臉上的寒霜明顯化成了春雨,偶爾看向吳玉時,還現出淺淺的笑意。

何風有些洋洋得意,他對安平的那些安慰,看來就要成真,就是嘛,哪有哄不好的女人?!

安平也好似來了胃口,期間還壯著膽子,猶猶豫豫地叉了一塊兒自己盤裏的鵝肝給吳玉,看吳玉頓了下手裏的叉子,然後叉起鵝肝放在嘴裏,安平飛快地看了眼對麵的夫妻倆,然後臉上現出一個不自然卻很安慰的笑容。

隻有吳玉一個人,一直是淡淡的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表情,隻低頭默默地吃東西。

何風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忠姐一腳,又向已經明了地看向他的忠姐使個眼色,兩人隨便找了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借口匆匆走了。

何風走過安平身邊時,偷偷豎起個大拇指以示鼓勵,忠姐剛嚴厲地用眼神威脅,意思哄不好的後果。

二人走前順便口頭取消了回國前今晚大家聚會的約定,他們負責通知包包跟岩另擇它日。

餐已用得差不多,曾經的媒人,今天的和事佬也走了,兩人單獨相對,別扭的感覺重新又回到空氣中來。

吳玉抬頭招手,叫過剛才送過椅子後,一直笑著看向他們的服務員小姑娘,小姑娘樂嗔地過來愉快地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吳玉吩咐小姑娘將餐盤撤下,又點了兩杯拿鐵咖啡,然後起身,自己把花放在剛才何風的位子上,在剛才忠姐的位子上坐下,與安平斜對而坐。

出乎安平意料,吳玉先開了口。

“說吧。”語氣平淡,眼睛也看不出什麼心情地淡淡看著安平。

“我……”安平卻不知從何開口。原本設計好的一肚子腹稿,現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我錯了。”

安平憋了半天,終於艱難地說了出來這句醞釀已久的話。

“感情沒有對錯。”吳玉平靜地說。

“可我……”安平急急地想辯駁。可後麵的話說不出口。

可我已經不愛喬雅了,我想我們好好在一起生活。

這樣的話,這時候說出口,不知道會有多少力度讓吳玉相信。

“還有什麼?”吳玉見安平猶豫,想繼續聽安平說下去。

“我,”不知如何表達的安平突然想到戒指,迅速從懷裏掏出錦盒,放到桌子中間,輕輕推向吳玉,“我想我們重新開始。”

這的確是安平的肺腑之言,真誠裏透著憂傷與渴望,眼神憂鬱地看著吳玉若有所思的麵龐。

吳玉輕輕拿過朱紅色的錦盒,慢慢打開,一款非常好看的鉑金鑽戒,隨著自己手的動作,鑽石被陽光晃過,發出璀璨的光芒,吳玉笑了一下,那笑不太分明,但安平卻看出了一抹心酸。

吳玉輕輕扣好盒子,把它仔細地放在了包裏。

安平在遞出錦盒時,便心裏打鼓似地怦怦直跳,見吳玉打開盒子細細端詳戒指,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待吳玉合上盒子,心又落入了萬丈深淵,直到吳玉把盒子放進了包裏,一顆心才勉強地歸了位,靜靜地凝視對麵那張在陽光的照射下,仍顯得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