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慘呼一聲,已從屋脊上摔了下來。
殘月突然飛身而起,接住了胡不歸的屍體,隻說了一個字:“走!”
他語聲未落,唐琦就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發出了一片針雨!
就在此時,突見一條人影橫空掠起,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片針雨,竟是百變門主劉百變。
林三郎和王雲鶴剛想走,突覺腳下一緊,一條緞帶已纏住了他們的腳腕。
梅羞花冷冷道:“你們還想走麼?”她一抖手中的緞帶,二人全都撲地而倒。
林三郎和王雲鶴掙紮著爬起,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顫聲道:“小人該死。。。。。求宮主。。。。。。饒命。。。。。。”
梅羞花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貪生怕死,連一點骨氣也沒有,她歎了口氣,道:“滾,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她話未說完,二人已飛也似的逃了。
宋雲嘯扶起劉百變,急道:“劉門主,你怎麼樣?”
劉百變臉上已泛死色,顯然是活不成了,他慘然笑道:“二十年前,我們‘中原六傑’為一己之私,鑄下大錯,這些年來,實是生不如死。。。。。”
他接著又道:“在我臨死之前,想求你們一件事。。。。。。”
宋雲嘯道:“什麼事?你說。”
劉百變掙紮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已褪了色的小布包,道:“求你們把它交給我的弟子淳於仇,讓他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萬不可落入奸人之手,否則。。。。。。”
他語聲已模糊不清,喘息了半晌,道:“否則,後。。。。。。患。。。。。。無。。。。。。窮。。。。。。”
皇甫劍南黯然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替你做到。”
劉百變點了點頭,似乎想笑一笑,但笑容尚未露出,嘴角突然流出一絲黑血,終於閉上了眼睛。
當下眾人便將劉百變在後院葬了。
宋雲嘯瞧著一座新墳,百感交集,默然半晌,道:“人死,恩怨全消,我就稱你一聲前輩。。。。。。”
他語聲微頓,道:“前輩,你安息吧,我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幕後的黑手是誰,以慰‘英雄山莊’百餘口無辜枉死的冤魂。”
皇甫劍南道:“不錯,他們的血不能白流,血債,隻有用血才能夠洗的清!”
六人相偕出了“百變門”,楊大山道:“兩位兄台,我們兄弟有事在身,想就此別過。”
皇甫劍南道:“什麼事,這麼急?”
藍狐笑道:“我們離家也有些日子了,想回去看看。”
皇甫劍南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後會有期!”
楊大山和藍狐好似滿腹心事,抱了抱拳,轉身大步而去。
宋雲嘯道:“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前往東海‘聽濤山莊’。”
梅羞花嘟著嘴,道:“我不走了。”
宋雲嘯道:“為什麼?”
梅羞花道:“你肚子不餓,我現在渾身可是連半點力氣都沒有了,那裏還有力氣趕路。”
皇甫劍南笑道:“那我去前麵買點吃的,你們在前麵等我,我馬上回來。”
宋雲嘯道:“也好。”
梅羞花見前麵不遠有一株大樹,亭亭如蓋,大喜道:“咱們到那邊的樹下休息一下吧!”
三人來到樹下,在大石上分別坐下。
梅羞花笑道:“二妹,現在你滿意了吧?”
柳碧月道:“滿意什麼?”
梅羞花嬌笑道:“在姐姐麵前,你還裝什麼傻,一個醜八怪,突然變成了個俏郎君,難道你還不高興麼!”
你柳碧月歎了口氣,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倒寧願他還是以前的樣子。”
梅羞花奇道:“為什麼?”
柳碧月幽幽道:“他若還是以前的樣子,就永遠也不會對我變心了。”
梅羞花道:“怎麼,你害怕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柳碧月不說話,顯已默認。
梅羞花道:“這你不用擔心,憑你的樣子,還怕他不會喜歡你。”
柳碧月呐呐道:“若是有別的女人喜歡他,那怎麼辦?”
梅羞花笑道:“一個男人若是沒有女人喜歡,那隻能說明這個男人實無一點可取之處。。。。。。”
她笑著接道:“你姐夫不是就有很多女人喜歡麼,但他對我還不是惟命是從。”
宋雲嘯急道:“你們姐妹說話,幹嗎扯到我頭上!”
梅羞花道:“連‘鳳凰山’那隻孤傲的鳳凰,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以為我不知道?”
宋雲嘯漲紅了臉,道:“二妹,你千萬別聽你姐姐胡說,哪有這回事。”
柳碧月也不禁笑了,道:“姐夫,若沒這回事,那你幹嗎臉紅啊?”
宋雲嘯的臉不由的更紅了,那裏還說的出話來。
梅羞花道:“二妹,那件事你還沒有告訴他?”
柳碧月道:“沒有。”
梅羞花道:“你若不想失去他,還是找個機會早點告訴他為好。”
柳碧月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
梅羞花道:“二妹,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
宋雲嘯突然道:二弟來了,你們不要說了。”
皇甫劍南走了過來,道:“大哥,我買了包子,快趁熱吃吧!”
他拿了一個,遞向柳碧月,道:“給你。”
柳碧月伸手接過,低聲道:“謝謝你!”
皇甫劍南道:“不用謝。”
梅羞花“噗嗤”笑了出來,道:“看你們兩個,都是夫妻了,怎麼說起話來,還這麼客氣?”
皇甫劍南呐呐道:“我。。。。。。我。。。。。。”
宋雲嘯笑道:“二弟,你大嫂和你開玩笑的,你。。。。。。”
他突然頓住語聲,隻因這時遠處一行車馬緩緩而來,車轔馬嘶,塵土飛揚,人馬似乎不少。
隻見十餘輛鏢車魚貫而行,騎著馬的趟子手來回奔走照應,當前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兩條錦衣大漢。
鏢車上斜插著杆黃色鏢旗,龍飛鳳舞的寫著“揚威鏢局”四字。
皇甫劍南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保鏢的麼?”
梅羞花奇道:“怎麼,你從來沒有遇見過麼?”
皇甫劍南搖頭道:“沒有,以前隻是聽師父提起過。”
梅羞花笑道:“這些保鏢的,看起來倒是有趣得很,我若是男人,說不定也會去做幾天保鏢的過過癮。”
宋雲嘯摸著鼻子,悠然笑道:“若是遇到劫鏢的綠林朋友時,就沒趣了。”
柳碧月道:“二十年前,‘揚威鏢局’威震江湖,鏢旗所至,東至九江,西至成都,任憑通行無阻,黑白二道盡皆凜然,但自從他們的總鏢頭‘銅拳鉄掌震中州’韓一楓死後,鏢局便從此沒落了。”
梅羞花道:“這隻怪他們以前得罪的人太多,到如今沒有散夥,已經是萬幸了。”
宋雲嘯道:“不過,現在‘揚威鏢局’的總鏢頭,卻是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
梅羞花“哦”了一聲,道“是誰?”
宋雲嘯道:“近幾年來,崛起江湖的後起之秀,聽說他還是韓總鏢頭的一個遠房侄兒,叫韓丹陽。
柳碧月道:“我也聽說過這個人,而且我還聽說,韓丹陽乃是桃源穀主的衣缽弟子,若論劍法之高遠輕靈,已可算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梅羞花道:“卻不知象他這樣一個人,為何竟肯屈就當一個鏢局的總鏢頭。”
宋雲嘯道:“人各有誌,‘揚威鏢局’有他這樣的人在,真可算是一種福氣。”
梅羞花低聲道:“那你能娶到我這樣的老婆,是不是也是一種福氣?”
宋雲嘯笑道:“不但是福氣,而且是好福氣!”
黃昏時分,四人來到一處小鎮,便在鎮上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他們吃過晚飯,在經過一處跨院的時候,隻見院中停滿了鏢車,銀鞘已卸下,堆置在一邊,四五個趟子手在旁守著。
原來,“揚威鏢局”的人也住在了這家客棧。
冷月,荒郊。
一個長目鋒銳,臉色青中泛黃,麵目卻頗英俊的少年,靜靜的站在月色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聽一陣衣袂破風之聲驟響,他麵前突然多了一個黑衣蒙麵人。
那少年連動也未動,道:“大哥。”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五弟,我讓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那少年道:“一切全按大哥的吩咐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