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石徑沿著陡峭山坡一路往上盤去,沿途怪樹相伴。及至山腰,青煙縈繞給青山添上一無染細圈,鳥兒清鳴靈氣瑟瑟而出。
“咚咚”
洪亮鍾聲從山頭擴散開,驚飛滿山禽鳥,空中散布各色小點點。
“上晨課,到時間上晨課。”
方大銅鍾前,一黑發盤纏螺紋於腦後,左邊斜插著發髻的道士。讓手上長錘停止,手掌抵觸嘴巴呼喊道,“別拖拉,上晨課的時間到。”
一聲跑出大量小道士,每人腦後貼著螺旋蚊香發飾,清一色,提著長袍一個方向奔去。
“晨課修煉開始,請閉眼!”
廣場之上,井然盤膝數不完身影,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投射而下,餘光暖和眾弟子身體。
後方影子接連拉扯長,方才席地而坐小道士們,已盡數騰在半空中。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今天代替莫道士上晨課的是陳直,說起陳直這個名字,道院誇張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十二歲他就進入道院修行,十四歲就破格成為導師。一晃幾年,他今年十七歲,在導師行列中出了名。
風華正茂的陳直,出落大方,健拔身材不凡修煉天賦。受到女孩子歡喜,成為他一個標誌,自然而然衍生那傲嬌之態也是正常。
寂靜修煉氛圍中,雜音讓陳直給捕捉到。
弓腰,躲過半空中小道士阻礙,他一覽無遺。
“老道士明清楚我筋脈斷了,已不可修煉非要我上晨課。”
質樸卻不少俊朗之氣少年,正梢頭低聲埋怨。盤旋在半空中小道士儼成宏偉景象,相反他屁股貼在地上,他就是一個特例。
“杜域,我忍你很久,你不修煉你就給我死開一邊,不要影響他人修煉。”陳直當頭就咒罵著。
杜域苦笑道,“你認為我很喜歡在這裏?我是願意的嗎?”
“不願意你就給我滾開,不要妨礙我上課。”
“好啊,你去跟道長他說去,我是很樂意不用來晨課的。”
一陣吵鬧,修煉氛圍打破,小道士們陸續從半空中落下。陳直與杜域兩人,早就有牙齒印。
最有天賦潛力道士,陳直;最短時間晉升導師者,陳直。一切的光芒,統統往陳直身上灌注去,一切羨慕目光,盡數朝陳直撲打而去。
“杜域從今天起,是我們道院富書導師!”
這話在一個月前出自老道長口中,瞬間杜域從一個默默無聞小道士,提拔與陳直平起平坐。關鍵是兩人年齡同步,頃刻陳直頭上光環因杜域存在黯淡不少。
廣袤山巔上的一普道院,建築群不見得有多麼瑰麗,構造也沒有預期那麼精細。一普道院,在江湖上地位起著舉足輕重。老道長說一話,下方江湖俠士多多少少都會讓出幾分薄麵。
一普道長傳至二普道長,一代接著一代傳承下去,直到現今到了十代。
經曆了十個道長更迭,破舊道院因而道出不一樣的文化底蘊。十普老道長正是他破格提升無法修煉的杜域,可以說,他是杜域的伯樂,同時也是陳直埋怨對象。
話說正題,陳直發覺杜域故意搗亂,在陳直心中,就算今天杜域是否說話他都認為是杜域與自己過不去的。
“杜域我忍你很久,老是打斷學院修煉,老道長也保不住你。”
陳直不顧導師身份,一個踏步,身體拉出陣勁風。腳站穩,杜域如皮球彈開,跌撞在地。看他許久站立不起,就能得知陳直修為有多深。
“你們都睜開眼睛看看,無能的杜域能當你們導師?”陳直張開兩臂,原地轉動,呼喊道,“你們快看看,他那個窩囊樣。”
陳直今天徹底撕開麵子,“老道長老了,糊塗了,居然讓他當你們導師。你們看看,他有什麼值得你們學習地方?”
“有。”陳直偷笑下,“學他一樣投降,你們的杜域導師最擅長的乃是投降,哈哈。”
“陳直導師,你可不能這麼說杜域導師的。”
異樣話語,陳直怒眼,小道士當中竟然挺立一朵蓮花樣清純女道士。
女道士埋下頭,低聲道,“大家都是導師,何苦讓杜域導師難堪。”
陳直嚷道,“我聽不到,大聲一點。”
怒吼下的女道士往後躲去,陳直怒斥道,“郭娘別仗著與杜域很熟,就在大庭廣眾下大聲說話。你隻是一個小小道士,在我們導師前,豈容你說話份!”
對杜域不滿,陳直已經不是一時半刻產生。今天爆發處,導火線乃是大後天“大導師”位置。
一普道院,導師翻動手指頭數數,至少也有五號人物。導師們平起平坐互相牽絆,互相製約。隻有“大導師”,淩駕眾導師之上,僅次於道長之下,“大導師”候選人也就下一代道院接班人。
麵對誘惑如此之大“大導師”,陳直恨不得一口吃掉其餘四個導師,杜域當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