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她把手伸給我,把注射器貼近她手臂靜脈附近。在注射前,我對她說:“這一點也不疼的,你可能不忍心看,但忍一下就好了。”她疑惑的嘀咕告訴我,她並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剛把針頭貼近她的皮膚,她就‘啊’地驚叫一聲,把手臂縮了回去。我隻好繼續哄她費了好一會兒,才給她完成注射。打完藥劑後,她瞬間安靜了下來,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腳邊。看著她手上針口侵入處滲出的血液,我覺得有些愧疚。
此時,她安靜乖巧的狀態配上與小娟一模一樣的麵容,不禁引起了我的愛惜。我捧起她的臉頰,溫和地說道:“放心,我馬上就回來。”再次離開的時候,我沒有鎖上臥室。因為以她現在的狀況,是不會走遠的。況且,別墅的大門是鎖著的,她無論如何也出不去。
這方法果然奏效,隨後的幾天,我如果要離開別墅,都用同樣方法處理。不過,我不再使用注射型的鎮定劑,而是專門購置了口服型的。在離開前30分鍾,把藥放在她愛喝的飲料裏讓她喝下,這樣就不會在她的皮膚上留下針頭傷口。
雖然我使用的鎮定劑的副作用在市麵上的藥劑中是最小的,但用久了對她的身體,尤其是神經係統肯定會造成損害。然而這段時間實在忙碌,找不到替代的辦法,我隻能盡量減少藥量。有一次,我把量調到了以前的二分之一,回來之後,發現她不在臥室裏,而且別墅的大門由於我的疏忽是開著的。我緊張地把別墅上上下下搜羅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她。
最後是在隔了兩座別墅外的草地上發現了她,她蹲在草上,左手拿著透明的塑料瓶,右手在土地上拍著。我走到她前麵,她見到我,就嘻嘻哈哈地舉起左手的瓶子衝我搖晃,像在炫耀戰利品。我把她的瓶子接過來,才知道裏麵都是蟲子,有草蟎有蟋蟀,這些小蟲子擠在瓶底,貼著瓶壁掙紮,試圖向上逃脫。
原來我的告誡她絲毫沒弄懂,我當發生什麼大事了,原來她在興致勃勃地抓蟲子。一股怒氣竄到我心頭,我把瓶子裏的蟲子通通倒掉。她著急地喊著“不,不”,要和我搶瓶子。我轉身躲開她,把瓶子遠遠地扔到一邊。她著急地直跺腳,眼睛也憋紅了。
“你怎麼到處亂跑呢?”我厲聲問她。
她沒聽到我話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跑去撿瓶子。她的眼神告訴我,她確實和我較起真來了。我的怒氣一下子泄了下來。我跑去拉她回來的時候,她一下甩開了我。
“跟個小孩子一模一樣。”我歎口氣,又後悔起對她發火,現在她對我有了抵觸,我要把她哄回別墅裏,就不好辦了。
我隻好換一幅和氣的態度,勸她和我回去,她撅著嘴,不管我怎麼叫她,都不理我。
此時,路對麵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是這棟別墅群裏的一名鄰居。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們,神情仿佛在說:“看,這裏有對情侶在吵架。”
我有些反感,要是再引來什麼路人的關注,隻怕會把這事鬧大。看她沒有消停的意思,我幹脆從她的背後把她抱起來,她身子亂蹦,我忍著臉被她手掌拍打的痛楚,一口氣把她抱進門內,她也正好從我手上掙脫了下來。我用身子擋住門,她用勁推我的身子,想打開門出去。我穩穩地堵在門上,她柔弱的氣力幾乎無法撼動我絲毫,隻能生氣地跺腳。她又一邊推搡一邊哭喊,仿佛恨透了我。
一番折騰之後,她的體力也乏了,憤憤地離去。我跟她到臥室,她把臥室的門任性地一甩,把我關在外麵。我用鑰匙打開門,隻見她趴在床上,身體一抽一抽地哭泣。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家夥,我無奈之餘也在心裏暗笑,她的表現真的跟小孩子一樣。我走到她身旁,她紅潤的眼眶中充滿怒氣和委屈,看到我就歪到另外一邊。我反而被她不配合的舉止逗樂了,我用手晃晃她肩膀,她沒理睬我。我在床沿坐下,突然,她像火山爆發似地轉過身子,氣勢洶湧地衝我喊出一長串嘰裏咕嚕毫無意義的音節。雖然她的話沒有具體的意思,但她發作的樣子和洶湧彭拜的氣勢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在埋怨,在發火,她要強烈地譴責我。
她發飆起來的架勢把我悠哉的心境一下吹走了,我得馬上修好和她的關係,不能讓她防備著我。於是我保持沉默,在她怒目視我之時,故意低下頭,低下視線,表現出失落和歉疚,以博取她的同情。
這招好像奏效,她不再大吼,而是用平靜的語氣試探性對我咕嚕幾句,好像在說:“你怎麼了,怎麼了?”
我摸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這就對了,你是個乖巧的女孩。”
就這樣,她恢複了平靜。過了段時間,她對我把她的蟲子扔掉的事就既往不咎,和我相處如初了。
此外,鑒於此次的教訓,我決定在她的皮下植入一款追蹤器,這樣我就能時刻監控她的位置,防止她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