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再看一遍嗎？”我說。
“沒問題。”羅中青爽快地又為我演示了一遍。
“隻有這一種強度和頻率的電流能夠引起腦電回應嗎？”我問。
羅中青蹙了蹙眉頭：“是的，目前就發現了這麼一種。而且發現這一現象純屬意外，我們當時正在研究瀕死時機體的腦電變化。本來在狗死亡之後，我們就會停止電流刺激。不過，我不經意給了狗一個刺激，而刺激信號恰巧是電流，所以發現了這種現象。雖然目前隻發現了這一種電流，不過我相信，還存在很多種能夠引起腦電回應的電流，我目前也在竭力探索。”
“為什麼你覺得還有別的電流？”我疑惑地問。
“腦電波可以顯示出機體的狀態，腦電波中特定的波形不僅可以代表大腦特異的活動。雖然經典的腦電理論，主要將腦電分為了αβθó幾種波形。然而，實際上，腦電圖中每一個波動的強度和頻率都代表著具體的含義，人的每一思考，每一行動都對應著特定的腦電圖。對於犬類，乃至於大多數生物，都是一樣的。因此，我推測，這隻犬是因為識別了電流表示的含義，所以才對此反應。而大部分電流，對它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沒有引起反應。而犬類的腦電語言，肯定不止這麼一種。”
“可狗已經死了，即使電流有意義，它又任何作反應呢。”我忽然想起羅中青對此已經有所解釋，於是馬上收口道，“對不起，我忘了。你在官網上的文章裏談過，這是靈魂的作用。不過，你能再解釋一下，靈魂究竟是怎樣作出這樣回應的？”
“靈魂相對於肉體，擁有更加永恒的性質。狗活著的時候，靈魂通過神經元微管異二聚體的相幹電子，進行雙向交流，進而控製肉體。狗死之後，微管內的結構遭受破壞，靈魂與肉體的聯係中斷，靈魂也將消散為獨立的靈魂素，消散到宇宙中。所以，靈魂與肉體的相互作用不在細胞層麵，而在電子層麵。而此時，狗的大腦構造基本上是完好的，電流尚可引起微管異二聚體蛋白內電子發生變化，從而引發擁有特定神經元排列的大腦產生全腦的耦聯反應。特意的電子活動，傳到彌散在宇宙中的靈魂，靈魂從而對有意義的信號產生反應，反饋給大腦，產生腦電波。對於無意義的信號，靈魂則采取漠視的態度。”
“這就是你用羅傑斯和哈莫沃夫的協調還原理論對此現象進行的解釋？”
“是的，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有。了不起的發現，了不起的理論。所以，你接下來決定怎麼做？”
“如果能夠破解電流，我們就擁有了與亡靈交流的語言。所以，我將從電流和回饋電波入手，破解它們的具體含義，並找到更多的‘語言’。”羅中青躊躇滿誌地說。
“可你說，每一個思維每一個行為，都對應著一個特定的波圖。腦電有無數種波形，機體有數不清的想法和行為，要把它們一條條連起來，恐怕是一件非常複雜繁冗的事情。”
“是的，工作量巨大，不過對我來說，這並非一件難事。”羅中青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夏先生，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羅中青領我到了另外一間實驗室，這裏也有好幾台腦電儀。羅中青在一台主機最為大型的腦電儀前停了下來，把一個插滿電線的頭套遞給我：“夏先生，你來感受一下這個吧。”
“這是？你要測我的腦電嗎？”我不解地問。
“不不，這很有趣的，或許環球之內隻此一家，你戴上就知道了。”羅中青賣著關子。
客隨主便，我隻好聽從他的安排，把頭套帶到了頭上。
“夏先生，您的感覺如何。”我募地一愣，一句機械音憑空傳來，我左右探看，都沒發現是誰在和我說話。
“夏風先生，您是發明那個造物機的夏風嗎？”機械音再次發問。
我心裏一驚，忙問秘書和同事：“你們聽見那個聲音了沒有？”
秘書和同事都困惑地搖了搖頭。
“夏先生，是我，羅中青。”機械音又說。
我詫異地看了看羅中青，隻見他笑容可掬，正在主機上操作著什麼？我摘下頭套，忙問：“羅教授，你怎麼做到的？”
“你快來看。”羅中青指了指計算機屏幕，上麵分兩個框，右邊的一個框格記錄了機械音對我說的話，左邊的一個框格則記錄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