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城很大,麵積大,常住人口也很多,可是也很小,這是相對於貴族階層而言的,人就是那麼些,小小地圈子,誰還不知道誰呢。
而現在,這個小卻掌握著城中百分之八十的財富的圈子裏討論的話題卻隻有一個——那個在成人禮上大放異彩的菲爾德家族的小女兒,伊麗莎白·菲爾德。
這個金字塔上端的階層,男人們忙著創造財富謀取權勢,女人們則忙著參加一個又一個的聚會,彼此炫耀著家中的資產與華麗的衣裳美麗的珠寶,同時在互相攀比中還不忘拉著自家的兒女出來遛遛以期在到了適婚年齡的時候能找到一門好的婚事強強聯合獲得更大的利益。
在這樣的圈子裏,被時常提起的會是兩種人,一種是特別家世自身條件特別優秀的,一種就是不優秀甚至還有點兒糟糕的,前一種總是所有貴夫人們趨之若鶩的目標,而後一種則是當仁不讓地給前一種做布景板的。
而伊麗莎白,則是屬於後一種,至少在這段時間之前的漫長歲月裏,是屬於後一種。
提起她,那些夫人們會笑的非常微妙地說,啊,伊麗莎白啊,是個非常文靜的女孩子呢。而對於那些小姐們,脾氣好一點兒的就保持沉默,性子外向跋扈一點的則會不屑地撇撇嘴說,簡直都丟了貴族的臉,一天到晚戰戰兢兢地上不了台麵,可憐兮兮的簡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
但是,這樣的評價,這樣的看不起在伊麗莎白舉行了成人禮之後戛然而止了,所有人開始懷疑自己在那個盛大的宴會上看到的人真的是之前十幾年都黯淡無光讓人忽略甚至懶得提及的那個伊麗莎白嗎?
在成人禮上,她是那樣的光芒四射,那樣的自信非凡,她昂頭挺胸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嘴角帶著淡淡而自信的微笑,得體的與眾人交談,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伊麗莎白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更讓許多貴族小姐們咬碎了一口銀牙的是,那與傳統禮服截然不同樣式的衣服居然將那醜小鴨一般的臭丫頭映襯的格外清純美麗,讓那些貴族少爺們十有*地露出了驚豔而欣賞的表情,他們好似發現了蒙塵的寶珠一般紛紛圍上去與伊麗莎白交談,而被男孩子們圍在中間的伊麗莎白居然一點兒也不膽怯而是落落大方的從容應對,這樣的反應更是讓那些少爺們變得更加熱情起來……
這樣的成人禮,自然是有人高興有人不高興了,但是很多人在或是驚訝或是不高興之後,開始深究起一個問題來——伊麗莎白的衣服是哪兒來的?為什麼她會突然之間高了一截?
這樣的疑問不止這些賓客有,伊麗莎白的家人一樣有,讓我們把時間拉回伊麗莎白的成人禮的那一天。
“貝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換上媽媽給你定做的禮服而是穿了這一身,還有,你的身高怎麼突然增高了?”待到眾人離開之後,來到伊麗莎白臥室的菲爾德夫人首先開了口。
“是啊,貝絲,你怎麼突然之間長高了這麼多?天知道我剛剛有多想掀開你的裙子看一看啊!”菲爾德家的二小姐安妮塔一邊說著一邊朝伊麗莎白這邊走來,並且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稍稍拉起了那長長的裙子,可是目光在觸及伊麗莎白的雙腳的時候哦,安妮塔原本還帶著些看好戲的表情卻突然怔住了,“這……這是……”
伊麗莎白輕輕卻堅決地從安妮塔手中抽回自己的裙子放下但是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那雙與之前大家見過的都不一樣的鞋子,微微笑道,“母親,這是我特別找人定做的鞋子呢……”
且不論伊麗莎白正接受著她的母親與姐姐怎樣的詢問,單說終於回到家裏的寧煊,安斯艾爾看著自己的小夥計那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嘿,我說阿煊,你這是什麼表情呐,怎麼看著不像是去參加宴會倒像是去做了什麼苦力似的?”
“你說呐?我倒是寧可去做苦力了。”寧煊在木椅上坐下,一邊下著安斯艾爾出門前給他掛的亂七八糟的金首飾一邊搖著頭道,“去參加這種宴會可比幹活兒累多了,我今後是再也不想去了。”
“我的天哪,不是吧,這人人都上趕著參加的宴會你居然這樣看不上眼,嘖嘖嘖,你可真是與眾不同。”安斯艾爾擠眉弄眼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後又熟門熟路地搭著寧煊的肩膀道,“嘿,怎麼樣,你製作的禮服是不是驚豔四座讓大家都看傻眼了?大家的反應是不是特別讓你有成就感?”
“啊……嗯……也就那樣吧。”安斯艾爾問的這話倒真是搔到寧煊的癢處了,雖然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但是一回想起當時在宴會廳人們對於伊麗莎白身上那身禮服的評論,盡管想竭力穩住表情,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止也止不住的。
安斯艾爾看著寧煊明明就很想笑卻又非要忍著接過弄得一張臉格外怪裏怪氣的樣子倒是先忍不住笑出了聲,撞了他肩膀一下,“哎呀,高興就高興,要笑就笑嘛,幹嘛忍著,看你這樣子,看起來反應很不錯呀!”
“嗬嗬,嗯,是還不錯啦。”盡管寧煊此時挺想笑的像朵向日葵的,但是心底還是有個聲音在讓他矜持點兒,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怎麼沒看見阿吉呢?”
“阿吉累了睡覺去啦!”安斯艾爾現在可不願和寧煊談這個,隻拉著他道,“詳細說說大家的評論呀,別東拉西扯的,這可關係到我們以後的生意呢!沒人對菲爾德家的小女兒那詭異的身高提出疑問嗎?這種成人禮來觀禮的年輕小姐也不少吧,她們對伊麗莎白·菲爾德的禮服是怎麼評價的?有說也想要做幾身的嗎?”
“評價都還行吧,至於有沒有說要做幾身的,那我可就不太清楚了,大家說話都是一堆一堆自成小團體的,我這麼個生人紮進去人家肯定也會覺得很奇怪吧。”寧煊聳聳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