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我昨晚沒有聽見狗叫,不會都在這裏了吧?”我看著滿屋子的空白燈籠和兩大盆紅色血液。
“你想啥呢,趕緊畫,哪裏那麼多話?”三婆麵色凝重,不想跟我開玩笑。
我趕緊畫了起來,說實話,這種筆法特別考研眼力和腕力,不像一般的畫畫,直接勾畫輪廓,然後上色;這種筆法,是要求整個畫麵出來之前筆尖不能離開的,必須一筆畫完,難就難在毛筆開始的時候墨水飽滿,一直畫到最後筆上沒有墨水出來。
所以這其中的腕力考校特別大,開始不能下重筆,然後逐漸加重,整個圖畫必須顏色均勻,不能有濃淡,這就是為何我紀家這麼多男丁,隻有我才完整的學會了這門技術,所以外公才會對我有改觀吧。
這燈籠不是圓的,而是方的,除了上麵和下麵兩麵不用畫,其餘四個麵都要畫上血蘭,我開始興趣還挺濃的,畫到後麵,我都手腕就感覺有些守不住力道了。
“平心,靜氣,深呼吸,慢慢來,手腕順其自然,不要慌,這麼多燈籠不用你今天畫完,你畫多少算多少。”三婆看我有些發抖的手,趕緊在旁邊提醒我。
我趕緊按她說的做,一個上午我隻畫出五個燈籠來,等到喊我吃飯的時候,我這才鬆一口氣。
不過這個中午可不好過,我出了屋子,盡管路麵還是泥濘不堪,但是天上的太陽卻是在暴曬,這室外的溫度足有三十多度。我剛出晚飯,申叔就出來拉著我進了靈堂,道士說要在正午做一場道場。
所以我這個唯一的嫡孫孝子必須在場,三婆也不聲不響的跟著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一上午和她呆一起,就是不說我有什麼危險,我就連怎麼保護自己都不知道。
進了靈堂,我剛開始還覺得挺涼爽的,多呆了幾分鍾就發現不正常了,這裏麵太冷了,原本我還擔心這大熱的天會不會讓外婆的屍體腐爛了,可是這裏麵這麼冷,會不會哪裏出問題了?
“三婆,現在是正午,這裏麵情況不對啊……”我聽見申叔在外婆的耳邊說著。
“去,上午雨兒畫了幾個燈籠,你拿一個過來,還有把毛筆也拿過來,讓雨兒帶著。”三婆的話前半句我知道,這燈籠的威力我昨晚可是見識了,但是後半句說讓我拿一隻毛筆幹什麼?
我老老實實的拿著這隻筆,細心的申叔還在筆頭加了蓋,以至於不會弄髒我的手和衣服。
我還是在棺木前麵燒紙,這時候我才感覺這屋子裏麵有些溫度,隻是今天這紙燒得特別旺,我明顯的看見火焰之上有著陣陣霧氣,感覺像是這火焰裏麵的水汽突然變成了霧。
我抬頭望去,這股霧氣突然變成了青色,一張青色的臉龐出現在空中,詭異的對我笑著,我“啊”的一聲摔倒在地。
“用筆!”三婆的聲音響起,我聽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用啊,反正用就用吧,我扯開筆蓋,揚起筆尖就朝空中戳了過去。
“嘭嘭……”外婆的棺木又響了起來,眾人大驚,趕緊上前扶住棺木,一陣陰風吹來,靈堂前麵的火焰亂竄,我看見那個長明燈又熄滅了。
等大家手忙腳亂之後,一切又恢複平靜,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三婆,這活我們不幹了,太他/媽嚇人了,昨晚鬧了幾場就算了,可今天還是正午就出這種幺蛾子,我們還是算了。”一個領頭的道士,臉色嚇得灰白,一邊脫著身上的道士服,一邊說著。後麵幾個人也在收拾東西了,看來是來真的了。
“也行,讓你們受驚了,那你們先回去,但是你們這些工具能不能借我們使使,到時候和工錢一起算租金!”三婆的話很平靜。
“沒問題,三婆的名聲,道上的人很清楚,如果你們需要幫忙的話,我回去找我師父。”領頭的道士,讓後麵的人把那些鑼鼓,嗩呐都留了下來,我們紀家的人都看著三婆,這就真的讓他們走了?外婆的道場怎麼辦?莫非三婆還會做道場不成?
“紀峰,你去通知王遠,讓他們帶人過來。”等幾個道士走了過後,三婆安排了起來,難怪她會放人走,原來早有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