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遍天,一條大道直伸遠方,一群群人在道上緩慢的走著。
不,這些人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一個個麵容蠟黃,眼窩深陷,瘦成了皮包骨,嘴裏不停的發出哢哢聲,像是嘴裏卡了一塊痰,叫人聽了直難受。
一絲絲黑氣從他們身上升起,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呤呤”,突然所有“人”猛地看向後方的迷霧,一道鈴鐺聲清晰的響過。
他們呆滯的眼神突然浮現出恐懼,一個個嘴裏哢哢哢想說出什麼,可又說不出,“哢”的一聲,他們的腿骨在同一時間內同時折斷,朝後方的迷霧下跪。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迷霧中走出,這群“人”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如果有人在這裏,一定會認出,這就是出現在中國神話故事當中的“牛頭馬麵”。
牛頭馬麵的右臂纏繞著一個粗獷的鐵鏈,黝黑的鐵鏈上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刻畫著什麼,像一隻隻蟲子趴在上麵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牛頭馬麵後麵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她被鐵鏈捆著,披頭散發,嘴裏也不知在念叨什麼,身子顫抖著跟在牛頭馬麵後麵。
牛頭馬麵看了看跪在周圍的“人”,碩大的眼眶中閃過一絲弧光。它張開大嘴像是對空間說話,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圍的“人”卻是像聽見它說了什麼,一個個身子顫抖的不行,連頭帶身的趴在了地上。
牛頭馬麵沒理這群“人”,繼續向前走去,牛頭馬麵沒注意,它身後被鐵鏈捆著的身影,猛地抬起了頭,從嘴裏吐出了一道東西,到為首的那個“人”身上,隨後緩緩的埋下頭,沒人注意到她。
遠方的道上,黃土裏拱出一道青銅門,牛頭馬麵隨手一推,便把青銅門推開,門裏一片漆黑,叫人看不出點什麼,牛頭馬麵先行一步跨進,拉著那道身影便要進門,那道身影再次抬起了頭,“三花聚頂,助我清明,天火急急如律令”,一道口訣念完,她背後有一道白色符紙燃起。
鐵鏈一顫,如果有人當時在那裏會發現,鐵鏈捆著的不再是原先那道身影,而是先前那群“人”中為首的那個“人”,那個“人”被鐵鏈捆著,隨著牛頭馬麵被拉入了門中,大門猛地閉合,沉入了土地。
那道身影和他換了個位,活動了一下手腳,“我能想出的辦法隻有這一個,短時間那個東西發現不了,可惜倒是苦了那個魂魄。”隨後向反方向走去。
“吱”,一道奇怪的聲音響起,在她不遠處,一個黑色人影從黃土中飄起,她沒有遲疑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霧,同時手裏掐了一個印決,血霧燃燒成了一個白色大火球撲向那道身影,可是卻沒有作用,火球被空氣中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了下來。
她回頭就跑,可是過一會兒發現不管跑到哪兒,那個身影總是在不遠處緩緩向她走近,“念氣被封,對這東西一點辦法也沒有,想不到我秦嵐今天栽在了這個地方,那個東西一天不滅,我死也不甘心。”
黑色身影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道道從剛剛那群“人”中飄起的黑氣組成,隻不過這個東西的顏色要比那些黑氣要黑的多。
那東西猛地向她撲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認定了沒有辦法。
“滋滋”,突然,那個東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秦嵐抬頭一看發現它背上被貼上了一道青符,黑影隨著青符的燃燒緩緩消燼。
“南道念氣宗第四十九代傳人,秦家長女秦嵐見過前輩,多謝前輩相救,可否方便出來見一麵?”
空氣隱隱扭曲一下,浮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相救談不上,隻是順手幫一下老友之女而已。”,秦嵐仔細一看,像是認出了這個人的來曆,眼眸不禁放大,“您是,葉..”,那道高大身影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其實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您請講,什麼忙我秦嵐定會拚盡全力去幫。”,那身影頓了頓,緩緩開口說:“我孫子天生陰命,命裏帶岔,我在他身體裏種下了符根,我要你做的事便是去保護他,傳授他這一道,僅此而已。”秦嵐咬了咬嘴唇:“可我還有仇要報。”
“那東西我也知道,我會幫忙,這是上一輩的恩怨,報應不應該隻由你們秦家來承擔,這次出來就是為了鎮壓那個東西。可惜我不能守在我孫兒的旁邊咯。”那身影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您叫我幫的忙,我一定會拚盡性命去幫,在所不辭。”秦嵐微微欠了欠身,朝準一個方向走去。
“七道門一個都不要選,選第八道。”秦嵐聽完這話身子猛地一顫,“前輩,您..”,可回頭望去,剛剛的人影早已消失。她喃喃自語道:“七道門...竟然是這個東西,念氣宗要大難臨頭了...”
“轟”,聲音從遠方響起,把秦嵐的心思拉了回來,她從身上掏出一大把符紙朝前方丟去,嘴裏念著口訣,拿出一個鈴鐺緩緩的搖著,符紙一下子燃出火星,飄在空中,為秦嵐開著路。
此路不是凡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