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曦站定後環視四周,沒有看到一張認識的臉孔,她也沒有感到意外,死者謝永辰是黃一曦父親的同事謝伯伯的兒子,謝伯伯比黃一曦的爸爸大了五歲,三十年五前就病逝了,那時謝永辰才五歲,母親沒有工作,母子倆就靠著政府的撫恤金生活,那點錢在農村都很難熬,何況在城市,當時兩家是鄰居,黃一曦的爸爸看不過去,經常叫謝永辰過來家裏吃飯,並負擔他的學費。
高三時謝永辰複讀了兩年,還是沒有考上大學,黃一曦的爸爸就在朋友開的對講機公司裏幫他找一份工作,不到兩年他就炒掉老板並搶走他的客戶,沒多久他就發家了,很快買了別墅搬走了,黃一曦的爸爸在世時,每年過年時他還會拎著一點薄禮過來拜年,十年前黃一曦的爸爸過世後,他過年時還來了一次,就再也沒有來過。要不是謝伯伯的神主牌位還放在舊屋,謝阿姨年節的時候會過來拜祭,兩家早就沒了來往。
謝永辰很聰明,他讀書雖然不行,但生意眼光非常好,對講機生意不好後,又開起包袋廠,包袋廠行情不好後,他又轉向房地產,聽說他的地都是通過各種手段便宜導騰到手,那時象wk集團這種全國聞名的地產公司還沒有入駐白水州這樣的三線小城市,謝永辰儼然就是白水州房地產商的龍頭老大。
五天前謝永辰半夜出差回來自己開車,奔馳車撞到市中心道路上的護欄,護欄的欄杆直接對穿他的心髒,把他象串糖葫蘆一樣串在護欄那裏,盡管120定點醫院就在出事地點的對麵,不到兩分鍾就趕到的急救醫生依然回天無力。
如果今天是謝永辰的母親陳阿姨走,想必來到這裏的人應該是眼前的十倍以上吧。
世事如此,人走茶涼,謝永辰也不例外。
此時謝永辰的親戚應該都圍在告別廳裏,站在外麵的人應該是他利益場上的朋友,個個看起來非富即貴,言談舉止都是大額軟妹幣的粉紅氣息。
“謝老板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呀。”一個胖胖的中年商人感慨。
“是呀,謝老板走是白水州的損失呀,他走了隻怕白水州的gdp至少要比他在的時候少一兩成呀。”
這兩個感慨的人黃一曦剛見過,她下公交車的時候他們正好停車走出來,一個滿臉刻薄:“這謝老板死得蹊蹺呀,是不是壞事幹多了老天看不過去收走了呀。”
另一人回答:“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也不知道會便宜誰呀,那麼多的遺產。”
“是可惜了,要不是我有老婆孩子,想到那美女還有那些錢,還有他的崽子叫我爸爸就渾身激動。”
兩個人說完猥瑣地笑了起來,要不是黃一曦親眼看到,也無法想像他們此時一臉沉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