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小男孩瘋狂地哭喊著,趙片使勁用雙手捆著他不讓他逃脫。
“流血了!”師傅鬆開掐著女屍的雙手,驚喜地看著滴到地上的黑血說。
“不應該流血麼?”我有些奇怪。
“按老一輩人說被施了積魂術的屍體不會流血,也不會流出任何液體的,因為一旦屍體內任何液體流出,屍體內的氣場就隨之發生變化,積魂術就被破壞了。你看,屍體已經軟化了。”師傅看著已經癱軟到地上的女屍說。
“抓緊去山上薅九十九棵艾草,我要燒艾草把女孩魂魄逼出來!”師傅轉頭吩咐我。
師傅的吩咐我不敢怠慢,把青銅劍交到他手裏後,我急忙拿了鐮刀出門去山上薅艾草。誰知外麵霧氣太大,能見度太低,空氣中濕度極大,像是下著蒙蒙雨,又明顯又不是雨,就像水流漂浮在半空中。霧氣淋在地麵上,弄得地麵黏糊糊的非常濕滑,導致我一路摔了好幾跤,身上滿是泥濘。
村後山上的艾草非常多,魯中山區的習俗是五月端午用艾草煮雞蛋,墨綠色的艾草湯浸得雞蛋皮也是墨綠色,人們吃了這雞蛋邪魔鬼祟便不敢近身。除了端午用艾草,其餘時間根本沒人用,漫山遍野的艾草就自由自在的生長在野地裏。
到了山腳下,隱隱約約中正好見有一大片艾草,我便開始割大棵粗壯的艾草,霧氣大看不清,我隻能一棵棵的割,好長一會才割完粗壯的一百多棵,便隨手拔了幾棵野草打捆。
忽然,我聽到背後艾草叢裏悉悉碎碎極低的聲音自遠而近,像是野兔又像是老鼠。我轉過身去想瞧個究竟,突然一道寒光閃過,我急忙向旁邊一閃,寒光擦著我肩膀劈過,是一把長刀!凶狠的刀鋒將濃稠的霧氣劈出深深的一道,見沒有劈中我,刀鋒忽的一轉直朝我腰部砍來,我急忙用鐮刀去擋,隻聽“咣”一聲,刀鋒正砍在鐮刀上,迸出一道四濺的火花,震得我拿著鐮刀的手虎口發麻,鐮刀差點脫手而出。刀抽回去又迅速砍回來,我隻能繼續用鐮刀去擋,但是忽然刀鋒下彈出一條腿,正中我的小腹部,我被一腳踢在艾草堆旁。
一切來的太快,以致我根本沒有看清拿著刀的那個人模樣,他就站在我對麵,隔著濃霧氣我卻不知道他是誰。通過剛才動手那兩下,我知道很明顯我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今天要死在這人手下了。”我心裏害怕起來,但是想到自己將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都不知道死在誰手下,不禁覺得憋屈。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坐在地上強作鎮定,卻蓋不住聲音裏的顫抖。
對麵並沒有任何回答,隱約裏我看到那是一具與我差不多高的身影。我攥緊手裏的鐮刀,防止對麵的刀再砍過來。
“牛刀,你在哪裏?怎麼還沒弄完?”遠處忽然傳來趙片的聲音。
“趙片,我在這,有人要殺我,救命!”我急忙大聲喊道,然後掏出背後的匕首,使勁朝對麵扔了過去,隻聽“噗”一聲,匕首掉在了地上,並沒有刺中對方。這一陰招似乎惹怒了對麵,長刀又如閃電般劈了過來,奇怪的是這次刀鋒似乎飄忽不定難以捕捉,我隻能又一次舉著鐮刀去擋。
“哢嚓”一聲悶響,刀鋒正砍在鐮刀木柄上,瞬間將鐮刀柄砍作了兩半。刀鋒順著我臉砍下來,我急忙側身一轉,刀鋒貼著我的鼻子劈下去,劃破了我未收回的右手的袖子。要是我不躲,一定被開膛破肚了。
“砰!”一聲槍響劃破濃霧,是趙片開的槍。他有一把土槍,由於山裏野獸多,上級規定他以獵戶的身份可以持槍。
對麵的身影忽然急速向後撤去,依然是像兔子又像是老鼠的悉悉碎碎極低的聲音,很快,聲音便徹底消失了。
“牛刀,你在哪?”趙片在不遠處喊。
“這邊!”我坐在地上驚慌回答。
很快趙片尋著聲音找到了我,看到我一臉惶恐,忙問我怎麼了。
我將剛才驚險一幕告訴了他,他低沉著臉一言不發,忽然他說道:“看來這事不是那麼簡單了。”
“怎麼了?“我爬起來問。
“抓緊回去,背著艾草路上說。”趙片讓我把艾草背起來。
我一手背著艾草,一手攥著鐮刀,趙片手裏拿著槍打開保險,兩人時刻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小心翼翼走著,以防剛才濃霧中那個身影再次出現。
在一路警戒中,趙片告訴了我張金蛋三人去鳳凰山火化屍體,結果路過驢頭嶺三具破腹的屍體全部從三輪車上跳下來逃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