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一輛長時間無法行動的汽車,再久一點兒也許就會被發覺原來已經不是故障,而是由內至外徹底地報廢。
“見鬼……”不知是否因為這個聯想的潛移默化,她的轎車忽然阻在馬路中央無法發動,盛蓉反複轉動車鑰匙,卻依然是一次次的熄火。她眉頭緊鎖,“那個加油站給我加的到底是汽油還是地溝油啊?”
車內的廣播跟隨反複的過程,斷續跳出電台主持人誇張的調侃,“情人節,祝願天下有情人們都能,哼哼——在我說出違心的祝福前,先進段廣告。旺財!給我拿點兒活血化淤丸來,我要通通氣。”
****
城市的早晨,幹淨的光線從窗縫中透進來,房間裏整整潔潔,大床上拉開的被角還沒疊,有些慵懶,電腦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沒合,估計昨晚工作到很晚,做完事情直接去睡了。
書櫃上擺著好多書,全套全套的哲學,節目製作類的書籍,偶爾從中蹦出一本《燃燒的男孩》……看起來仿佛鶴立雞群裏的那些雞。(……)
李楓林正對著鏡子係領帶,稍稍仰了仰脖子,胡楂有些許泛青,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水氣味。
他從不用香水,這些味道是上周末大學同學聚會上一個女孩送給他的,他看著瓶子外觀那個雕紋裝飾很舒服,放在房間當擺設,偶爾噴一點兒在房間裏……因為好奇它的香味,偶爾澆澆那棵快要幹死的仙人球。
仙人球起死回生,針尖上恨不得都要開出花來。
他喜歡這種怡然自得的感覺,像是能在平淡的空氣中聽出歌聲來,刮胡子也變得愉悅,愛整潔,每天都要刮,但最近因為公事繁忙,有時隔幾天刮一次。
二十二歲,單身。
聽起來仿佛一棵清晨立在庭院裏的樹木般,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吸引力。
砰,砰砰。門外的響動,隨後一聲:“哥——!”
“昨天你把鑰匙丟到沙發縫裏了。”李楓林係好領帶,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不急不慢地說。
“啊?!”接著是翻沙發的聲音,墊子的“撲撲”聲。
“我剛才已經撿回來放你背包口袋裏了。”一轉身,走出房間。
客廳裏是李楓林的表弟簡晨,年輕的一小夥,頭發睡得亂糟糟的,一件大的寬鬆的白色T恤上麵印了個激進的人頭,蓬亂的頭發和本人交相輝映,以為是個錯視的幻覺,看到下麵,一條淡粉色的內褲……土匪頭子似的一腳踏在丟到地上的沙發墊上。“哥,還有我那條黑色的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