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船長的複仇(1 / 2)

幾天來,鸚鵡螺號一直在350米深的地方,順著大西洋暖流往墨西哥灣方向行駛。

暖流的溫度適宜且礦物質豐富,因此生長著各種水生物,它們不害怕鸚鵡螺號,在它周圍追逐嬉戲。

5月8日,我們到了離美洲聯邦海岸約30海裏的地方,與哈提拉斯角相望。在這種情況下,逃跑很可能成功,但是一場颶風突如其來,小艇肯定會送命,內德·蘭不得不咬牙忍一下。

“先生,必須做個了斷了,”那天,內德·蘭一走進我的房間就大聲說道,“再往前就是我的故鄉了,我們去了南極我已受夠了,我不想再去北極了,必須跟尼摩船長挑明一切!”

他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捕鯨生活,性格剛烈,比我和康塞爾更無法適應這種囚禁生活。他一天天消瘦,越來越憂鬱。他說我們現在快要接近他家鄉的河——聖芳伊斯河了。他是那樣想家,寧願跳進海裏,也不想在這條船上。

“先生,您問一下船長打算怎麼處置我們好嗎?”內德·蘭又問。

“他說得很明白,再問估計也沒什麼用!”

“我還想確認一下。您就以我的名義跟他談一次吧!”

“不,就今天,要不,我找他談談吧!”捕鯨人激動固執地說,他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

我猶豫了一會兒說:“好吧,就今天。”打定主意便立刻出發了。況且我知道,如果加拿大人自己去的話,肯定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船長正伏案工作,當我走近他時,他猛地抬起頭,粗魯地說:“是您!有事嗎?”

“想跟您談談。”

“我正忙著呢,先生。我給了您獨處的自由,難道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他指了指桌上的手稿,嚴肅地說:“瞧,這是用好幾國語言寫成的,是我對大海的所有研究,如果可能的話,它大概不會和我一起消失,它將署上我的名字和簡曆,裝在密封的盒子裏,船上的最後一名生存者將把他投入海中,讓它隨著海浪漂流下去。”

“船長,我部分讚同您的想法,”我說,“因為您的研究成果不應被埋沒。但我覺得這種方法不太好,誰知道小盒子會漂到哪裏,又會落入誰的手裏,或者您可以讓你們中的一位……”

“我和同伴們將隨時保護這些手稿,如果您能恢複我們的自由……”

“自由!”他站了起來。

“是的,我正想和您談這個問題,我們在船上7個月了,您想把我們永遠留在您的船上嗎?”

“阿羅納克斯先生,”尼摩船長說,“我要回答您的和7個月前我對您說的一樣,進了鸚鵡螺號就別想離開。”

我無可奈何地退了出來,把結果告訴了內德·蘭和康塞爾。

從那天起,我們和船長的關係變得很不好,而逃跑則成為我們必須要做的事。

鸚鵡螺號向長島方向前進,在我們準備實施逃跑計劃時,又出現了一場大風暴,灰沉沉的海麵上,隻有幾隻海燕在飛舞。

我隻得回到房中。我不知道船長是什麼時候回到船艙的,我醒來的時候,船已被暴風雨吹到大西洋的東岸,我們逃走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希望破滅了,可憐的內德·蘭簡直絕望了,他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和別人說話。我和康塞爾花了好長時間安慰他,情況才有所好轉。

5月28日,我們距愛爾蘭島僅有150千米。眼看大陸漸近,內德·蘭又出現了,他再一次開始謀劃逃跑。

正午時分,船停在海麵上,船長測量太陽的方位,過了一會兒,船長說了一句,“沒錯,就是這裏!”隨後,他命令潛艇下潛。

艙蓋關上了,鸚鵡螺號開始下潛,幾分鍾後,船停在深水中。舷窗護板打開了,海水都被探照燈照得燈火通明。船右舷邊的海底上,有一堆船的殘骸。從周圍的植物判斷,它已留在這裏多年了。

“哦,想起來了,您說的是複仇號吧!”我喊道。

“是的,複仇號!您聽,多麼響亮的名字!”尼摩船長若有所思地說。

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

我看了一眼船長,他一動不動。

“哪裏來的爆炸聲?”我登上平台,康塞爾和加拿大人也在那裏。

“認不出來,沒掛國旗,”他回答,“教授先生,我有個主意等它靠近我們,我們跳海遊過去,管它是哪國的,它會收留我們的。”

“好的,我們做好準備,但別被船長發現。”我說著,又一顆炮彈落在我們附近。

這是一艘大型戰艦,有衝角,有兩層鐵甲板,黑煙從煙囪噴出。它朝鸚鵡螺號迅速駛來,我們有機會了。

“他們把我們當成鯨了吧?”康塞爾說。

我明白了。人們已經知道這個怪物的存在,當鸚鵡螺號和林肯號船相撞、加拿大人用捕鯨叉攻擊它時,法拉古艦長應該認出那是一艘危險的潛水艇。如果尼摩船長報複,那就太可怕了,我們的遭遇又會重演。更多的炮彈在我們周圍落下,但沒有一發打中鸚鵡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