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啊——”一鞭子抽在女子後背上,她吃不住疼痛,叫了出來。張景心裏一驚聽著聲音,似乎是一個女子,有些疑惑,難道自己追錯了人?
地上女子掙紮著站起來,慢慢走到自己的馬的旁邊,手捏住張景垂下來的馬鞭。抬起眼著張景壓低聲音說道:
“我跟你回去。“
張景一愣,按理這會兒人都該求饒,尤其是這種好不容易逃出來死囚,這會兒居然敢直起腰板兒,說要跟自己回去。張景正仔細打量眼前這人的時候,忽聽得有人叫道。
“老張!“張景和女子同時轉過頭去,隻見一人坐在馬上款款而來,再細看,隻見馬後麵還拖這一個身形瘦弱,走路踉踉蹌蹌的十六七歲的少年。
“果然你猜的沒錯,這小子從另外一條道兒跑了,可惜運氣不好,被我老薑頭兒個撞上
了。哎呦呦,嘖嘖——“老薑邊說著,邊咂摸咂摸嘴,從馬上跳下來,把那人推到張景麵前,女子一看,那人就是自己的弟弟青城,一下子有些絕望。
“青城——“張景聽得一聲悲愴的呼喊。
青城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女子奔到青城身邊去,看了看青城是否受傷,可是人雖看著是好的,這被抓住了,以後再也別想跑了。
“淩青城?”張景從腰袋裏摸出一張紙,看著紙上的名單看著眼前的兩人。
“我是淩青城,我跟你們回去,”青城有看了看姐姐,把姐姐推在身後,“她是個不相幹的人,你放了她。”
“呦——還是個有骨氣的呢,真是個好小子。”老薑頭努了努嘴。“你叫什麼?”張景問青城身後那人,隻見那人一臉慌亂,那眼睛瞅了瞅青城身後的包袱還在,一把扯下包袱,雙手一抖,“嘩啦——”,裏麵的手鐲,珠釵,還有細軟銀票,全抖落一地,在月光下閃著光芒。
”哇塞,還是個有錢的主兒。“老薑碰了碰張景的胳膊,抱拳在胸看著這倆人。
女子“撲通——“一聲跪地,指著地上的珠寶,央求道:“求二位高抬貴手,就當今天沒有看見我們,放了我們,這錢就是你們的了。”
老薑看了看張景,隻見他眉頭輕鎖,不說話。老薑也沒出聲兒,但是倆人都聽出來,這是一個女扮男裝,隻聽得那女子繼續說道。
“如今世道這麼亂,您二位就是放了我們也沒人知曉,就當我們被瓦剌人殺了,也未嚐可知。即使捉我們回去,他也不是什麼重罪犯,不過是個被牽連的孩子,但是放了我們,這些錢財就是你們的了。錦衣衛總旗一年的薪俸也不過二十兩,”女子彎腰撿起幾張銀票,晃了晃,“可是這些加起來有近二百兩,這是是你們半輩子都賺不來的!”說罷懇切的看著老薑。
“姑娘這話倒是有理,倒是處處替我們著想哇。”老薑應付,似笑非笑地看著女子,心思有點動了,拿眼角瞅著張景,隻見張景還會一言不發。
“哎,頭兒——“老薑用手肘蹭蹭張景。
張景把名單給老薑看,老薑一看見上麵的星號,就明白了,這個人是要犯,不是隨便就可以放了的,要不然不會是順天府牢的人。
“哎呦,真是命不好啊,年紀輕輕的。“老薑頭不禁惋惜,好端端的年輕人進了順天府,這不是等死,自己也沒這命掙這錢了,老薑攤攤手,”不是我們幫忙,是你們是犯了大事兒的。我們幫不了忙。“
女子聽著這話,再看剛才倆人的動作,眉頭緊蹙,低頭沉思。
“走!兩個都帶回去!“張景衝著冷冷女子說道,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煙花,準備放,
“大人!“張景剛一抬手,就聽得女子大聲叫喊,低頭轉臉看,隻見她地手裏舉著一個腰牌,一臉果敢和決絕,“大人今天如果要帶走淩青城,就殺了我吧。”
“你私通囚犯,難道殺不得嗎?!”張景冷冷地反問道,
“憑我是誰,就敢私通死囚了,我是教坊司的琴師淩青鸞,也是右都督石亨大人的二公子石逸的心上人,我要是死在大人的劍下,您覺得右都督家公子會放過大人嗎!”女子威脅道。
“呦,嚇唬人啊!小姑娘?”老薑頭說著下馬,把女子手裏的腰牌取過來給張景看,張景接過來一看純金腰牌,雕工精細,做工是宮廷手筆,上寫著石府。而且石亨剛升右都督,是兵部尚書於大人眼前紅人,如果姑娘所言不虛,自己隻是個錦衣衛總旗,可不想惹上這個麻煩,當然也惹不起,一時間沒有說話。
張景也翻身下馬,走近淩青鸞,眼神冷峻,淩厲地看著青鸞,隻見她雙肩微顫,仰頭堅定地看著自己。張景踱了兩步,忽然端起劍“倏”的一聲用劍尖一挑眼前這女子的發髻,一頭瀑布一樣的黑發如傾瀉下來,遮蓋住她兩邊的麵龐,長發垂至腰間,白皙的臉龐上有一雙宛若秋水的雙眸,在黑發的襯托下,明亮流動,一對柳葉彎眉緊蹙。
“還真是個妞兒。還真捘(zun 四聲)啊。”老薑頭抱拳,一隻手摩挲下巴,那眼瞅張景,隻見張景冷笑一聲道:
“這荒郊野嶺,我就算把你們殺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張景挑了挑眉,威脅淩青鸞,又轉眼盯了淩青城一眼。青鸞抬起頭,忽然雙手握住張景的劍尖,把它緊緊地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姐姐!”青城大叫出來,上來想拉青鸞的手,但是青鸞根本不動,青城又不敢十分用力,眼見著血一滴一滴順著姐姐的手腕往手臂流去,血紅色在銀白月下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