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張衡到了洛陽,在洛陽結識了不少有學問的朋友,如馬融是當時著名的辭賦作家,又擅長於音樂,後來成了東漢的儒學大師;竇章也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謙虛儉樸,很受當時人們的尊重;王符是當時有名的政論家,他的著作《潛夫論》一直流傳到現在,成為研究東漢時代社會情況的寶貴曆史資料;崔瑗對於天文學、數學、曆法等都有精深的研究。
在這些朋友中間,崔瑗對張衡的影響是最大的,他們經常在一起談論學問,交情也最深。這對於張衡以後研究天文、數學等科學並獲得巨大的成就,是有一定幫助的。
111年,張衡被征召到京師。三年後,張衡升為尚書侍郎,隔一年後又調做太史令。當時,太史令的職務主要是掌管曆法、觀測天文氣象等。這又給了張衡進一步研究天文曆算提供了更加方便的條件。
對於我國古代的天文學,張衡下了很大的工夫去研究,對各派的學說也作了充分的分析比較,並且對天象進行了實際觀測。到被任命為太史令後,他更加充分地利用這個便利的條件進行深入研究。
經過多年的苦心研究,張衡認為,之前的蓋天說是站不住腳的,而渾天說則比較合於實際。自此以後,張衡便以渾天說為基礎,加上自己觀察天象的心得,發展了原來的渾天說,創造出了一套新的、在當時最為完備的渾天學說。
張衡為後人留下了兩部在天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著作:一部是《靈憲》,另一部是《渾天儀圖注》。張衡的渾天學說主張:天是圓的,宇宙是無限的。這也是他的獨創的見解。他還認為,太陽是圍繞著地球不停旋轉的,並找出了太陽運行的規律(實際上是地球圍繞太陽旋轉的規律),並且指出赤道、黃道和北極的地位,也講出了為什麼夏季日長夜短、冬季夜長日短的原因。這是我國天文史上的輝煌成就。
以渾天學說為基礎,張衡在天文學上也作出了一係列創造性的重大貢獻。例如,他在《靈憲》這部書裏,說月是“向日稟(受)光,月光生於日之所照”。這就是說,月亮本來是不會發光的,月光是太陽光照在月亮上的反射。這是完全科學的。
他對月亮的盈缺也作出了解釋,認為月亮是繞著地球不停地旋轉的,當月亮轉到地球和太陽中間的時候,向著地球一麵受不到太陽光,而月亮自己又不會發光,因此一片黑暗,我們在地球上也就看不見月亮。這一天就是陰曆每月的初一,叫做“朔”;到陰曆每月的十五或十六,月亮轉到地球另一麵了,這時候地球處在太陽和月亮的中間,月亮被太陽光照亮的一麵,正好麵對著地球,因而在我們麵前就出現了圓圓的滿月,這一天叫“望”。
張衡還在《靈憲》這部書中說明月食的道理,認為:在望月的時候,月光被地球的影子遮住了,這就出現了月食的現象。這個解釋基本上也是正確的。
在《靈憲》裏,張衡還談到恒星。他認為:常明的星有124顆,可名的有320顆,在中原地區可以看見的星共有2500顆,在海外能看見的沒有計算在內。據現代天文學家的計算,到我們肉眼能夠看見的六等星為止,總數約6000顆,而在同一時間同一地方所能見到的星,也不過2500顆左右。可見,張衡的觀察是比較精確的。
張衡在天文學上這種創見和發現,在今天看來雖然並不為奇,而且還有不科學的地方,譬如他相信地球是天體的中心、日月是星辰繞地運行等等。然而在1900多年前科學水平還很低的時候,張衡能有如此見解,已經使我們不能不驚異於他的大膽創見和卓越智慧了。以張衡和世界各國同時代天文學家相比,他也是最傑出的一個。
不僅如此,張衡還根據他的渾天學說創製了遠遠超過前代的、世界上第一架能比較準確地測定天象的渾天儀。
為了製造這架儀器,張衡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他經過艱苦的研究和觀察,才設計出一個圖案來。他先用竹劈削成薄薄的篾片,在篾片上刻了度數,然後該編的編、該圈的圈,再用針線把篾片穿釘了起來,製成一個模型,作為試驗。經過多次試驗和修改,然後用銅鑄成正式儀器。
渾天儀是球形的東西,有個鐵軸貫串球心,軸的方向就是地球自轉的方向。軸和球有兩個交點——天球上的北極和南極,北極高出地平36度,這就是當時京師洛陽的地理緯度。渾天儀的外圈圓周為一丈四尺六寸一分,各層銅圈上分別刻著赤道、黃道、南北極和二十四個節氣以及二十八宿和日月星辰。當時已經發現了的天文現象,都在這架儀器上刻著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