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13歲時,父親去世。但葛洪從小就聰明好學,16歲時開始誦讀儒家的《孝經》、《論語》等,並發奮精讀五經,立誌為文儒。他自認為“才非政事,器乏始民”,於是以“不仕為榮”,所以向“立言”方麵發展,其基本思想是以儒家為主導。

在葛洪十八九歲時(太安元年前),曾去廬江(今安徽廬江)馬跡山,拜師於葛玄弟子、方士鄭隱,做他的助手,並接受了《正一法文》、《三皇內文》、《五嶽真形圖》、《洞玄五符》等道書及《黃帝九鼎神丹經》、《太清神丹經》、《太清金液神丹經》、《黃白中經》等煉丹術著述,從此開始轉向道教。

葛洪所著的《抱樸子·內篇》,是我國煉丹術史上一部極其重要的經典著述,也可說是自西漢迄東晉以來,我國煉丹術早期活動和成就的基本概括和全麵總結,起到了煉丹術史上承前啟後的重要作用。這部書對晉代煉丹術活動的各個方麵都進行了翔實的記載,而且言語質樸,說理明晰。尤其是其中的《金丹篇》與《黃白篇》兩篇,更是集中反映了漢晉時期我國煉丹術化學的麵貌。

此外,葛洪在其著作《抱樸子內篇·仙藥》中,還對各種石芝、雲母、雄黃、諸玉、真珠、桂、巨勝、檸木實、鬆脂、菖蒲等所謂仙藥的特征、產地、采集、性質、加工及服食法等,進行了相當完整的說明。這些內容對研究我國古代醫藥學、動植物學和礦物學都是極為珍貴的資料,對今人了解道教丹鼎派的思想和活動也至關重要。

葛洪在熱衷於煉丹術的同時,還鑽研醫術,他可以稱得上是東晉時期對我國醫學貢獻最大的傑出醫學家。

葛洪在醫學上的成就是多方麵的。他著有一部百卷本的《玉函方》,此書雖已失傳,但從其自序可知,這部書是葛洪在“周流華夏九州之中,收拾奇異,捃拾遺逸,選而集之。使種類殊分,緩急易簡,凡為百卷,名曰玉函”。

葛洪的另一部醫學著作是《肘後備急方》,後代對其做了一些整理,至今仍然流傳。從這部著作,也可以看到葛洪在醫學上所作出的偉大貢獻。

《肘後備急方》又名《肘後救卒方》,後經梁代陶弘景增補,改名為《肘後百一方》;以後,又經金代楊用道再度修訂整理,更名為《廣肘後備急方》。現今流傳的版本,就是經楊用道增訂的。從這個版本中,基本上也能分辨出葛洪本人的醫學成就。

葛洪是個虔誠的道教徒,醉心於煉製仙丹,追求長生不老。在這個過程中,為了廣泛收集資料,尋覓理想的煉丹場所,他曾經“周流九州之中”。在與民間廣泛、深入的接觸中,葛洪也深感民間疾病的發生和傳染常常因為缺少醫者,而又無簡易的自療方法,隻好坐以待斃。他深感有必要編撰一部簡易應急的醫方書。因此,他在自己已有的一百卷《玉函方》的基礎上,收集各種簡便易行的醫療技術和單驗方,在不得已需要用藥時,也都是選用一些價廉效顯、山村僻壤易得的藥物,有的根本不需到市肆去購買,都是一般草石之品,所在皆有。

在上述思想的指導下,葛洪編撰成《肘後備急方》三卷(後世整理成八卷)。書名“肘後”指可隨身攜帶於臂肘之後,“備急”則多用於急救之病症,這與現代之“急救手冊”具有同等的含義。

葛洪的醫學思想具有可貴的群眾性,藥品用的是廉價易得之品,治療技術也力求簡便易行。比如,對於古代的針灸技術,他隻倡用灸療法,因為針術非一般患者所能掌握,而灸術則人人可做。而關於施灸部位(穴位),他也總是通俗、明確地提出大致的位置,如“兩乳間”、“臍下四寸”,而絕少用穴位名。這樣就達到了他自己所說的:“凡人覽之,可了其所用,或不出乎垣籬之內,顧眄可具。”這也就是《肘後備急方》之所以能夠一直流傳不衰的根本原因。

傳染病,尤其是急性傳染病,古來已有。東漢時期的張仲景所著的《傷寒論》中總結了當時在發熱性傳染病方麵的成就,為人們所推崇和遵循。張仲景的診療係統,素以嚴謹著稱。而葛洪基於自己的醫學思想,認為張仲景及其所遵循的《黃帝內經》那一套根本不適用於窮鄉僻壤,更何況傷寒學體係已不能完善地駕馭全部發熱性傳染病的診治。他指出,古代治療傷寒的麻黃湯、桂枝湯、柴胡湯、葛根湯、青龍湯、白虎湯等二十多張方子,都是“大方”,複雜難備,因而另行設計了一些簡便易行的效方,以應貧窮地區的需要。

自古以來,人們都將熱性傳染病歸入傷寒,認為這類疾病是傷於寒邪所致,且有“冬傷於寒,春必病溫”的說法。醫界通常也都在這個窠臼裏轉圈。然而,葛洪卻敢於跳出這個圈子,提出了“癘氣兼挾鬼毒相注,名為溫病”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