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的臉上都是灰黑,但手裏依舊端著一盤黑乎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放開她的胳膊,沈流溪冷淡道:“別鬧了,回宮吧。”
“你爺爺的!”景寧轉頭死死盯著他,眼裏竟是不甘,“我是為誰去做這糯米糕的!”
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沈流溪緩緩開口:“我並沒有讓你做。”
“對啊!沒有!”她厲聲大吼,覺得心裏萬分委屈。
一個錦衣玉食的公主,在宮裏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著長大,雖然她成長過程中走偏了,讓她成為一個能穿上戰袍馳騁疆場的勇士,當她的心,依然為一個人留著最柔軟的地方。
“我簡直瘋了,會覺得你哪怕不吃,也不會說這些話!”
沈流溪微微一怔,看著眼眶發紅的景寧,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不是會哭的人,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失態,她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又何必執著於此。
沈流溪輕輕歎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慢慢伸到了景寧手裏的盤子,從上麵拿起了黑乎乎的一塊東西。
這種長得跟炭一樣的東西能吃?
在場的人看傻了眼,隻見武林盟主張開嘴輕輕咬了一口,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吃著這種黑暗料理依然顯得文雅有禮。
景寧瞪大了眼睛,看著沈流溪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雖然自己肯定很不好吃,但她依然試探性地問道:“好、好吃嗎……”
靜默了片刻,沈流溪淡淡開口:“烤糊了,糖焦了,糯米一開始就沒熟。”
三句輕描淡寫的點評卻讓大頃公主的臉龐上染上了笑容。
景寧抬手抹了一把臉,手上的黑灰全擦到臉上去了。
沈流溪靜靜地看著她,眼眸裏沒有什麼情緒。他一身白衣,站在人群中分外奪目,小二哥一瞧局勢被穩定了,連忙對外麵圍觀人的人驅趕。“散了散了!沒事了啊!謝謝大家關心!”
“改日我未寒齋免費給大家用餐,賠不是!”
“抱歉了啊鄉親們!”
人群陸陸續續散開,雖然未寒齋一直受江湖朝廷注目,但在鄴城還是算高檔有名的地方。是像最近又是被塵王抓叛國賊,又是著火燒廚房,鬧出這麼烏龍的兩出,都快成跳戲法的了。
沈流溪負手於背,側頭對身邊的人道:“你是公主,不是市井丫頭,玩夠了,就早些回宮吧。”
聞言,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人一下子失去了微笑。景寧僵冷著神情,反問:“你覺得我是出來玩的?”
沈流溪沉默。
自嘲的冷笑一聲,景寧走到他跟前,仰頭與他對視,“沈流溪,快立秋了,我是不想再看到誰喝得爛醉如泥倒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這句話一出,沈流溪的眸色沉了下來,冰冷無情,鍍滿殺意。
“與你無關。”
對於這一點,景寧早就心知肚明,“是,是跟我沒什麼關係。”她眼神淩厲,嚴肅道:“但我絕不會容忍有人借酒發瘋在我大頃皇城裏濫殺無辜!”
事情轉變的太快,李顧平縮在一旁傻了眼。早就聽說景寧公主與武林盟主沈流溪有著一段淵源,一直是太後娘娘的心病,皇上也為此多次大怒。一開始他以為隻是傳言,如今一看果然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