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恒返回寢室,朝床上吹了口風,企圖將秦風叫醒。不知緣故的詠荷卻以為起風了,便拉高被子幫秦風重新蓋好。秦梓恒無奈,又吹了口更大的風。秦風終於感覺到涼意,但熟悉的氣息和娘親的懷抱讓她很安心,翻個身又鑽進詠荷懷裏睡得香。
詠荷還是以為起風了,畢竟“夜已深”。後知後覺,詠荷翻身坐起,又期待又惶恐不安地伸出手,感受著那股盤旋不去的風流。
和普通的風一樣,柔柔的,帶著涼爽,隻是,普通的風一吹即過,這股風卻圍繞著床一圈圈地轉。
“無痕!是你嗎無痕?”
她看不見他,也沒聽到任何回應。
“什麼事呀?”被吵醒的秦風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有爹娘在身邊她總是可以睡得很沉。
“風兒。”秦梓恒出聲,但詠荷聽不到風的言語。
“阿呆,你要不要進來睡?”秦風故意扯開詠荷那邊的被子。
風也可以鑽被子裏睡覺?詠荷不懂。
“別鬧了風兒,快去常虹府看看,出事了。”
“出事了?這麼快?那些神仙也太沒用了吧!”秦風起床,一伸手,衣櫃自動打開,風拂過秦梓恒的衣袍,其中一件自動向秦風飛來,她站起身,衣袍自動上身,係好衣帶。飛下床,直接坐於梳妝台前,忽又想起什麼,回眸問道:“阿呆,其實他們有求過你救他們,但是我隻擔心我師父一家。”言下之意是不會救其他人。
詠荷光聽見秦風一個人自言自語,假若不相信秦梓恒回來,那麼她就是個愛胡言亂語的傻子。
忽然,她又看見秦風周身衣袂無風自舞,手中的梳子脫離她的手,飛到頭上,同時也有風輕輕撫弄著她的長發,但梳子還是有順序地為她梳頭,最後長發在在風中被白玉發冠高高束起。是秦梓恒百年如一日的頭發紮法。
他真的回來了!就在眼前!而且還為別的女子梳頭,冠起和自己一樣的發型。
詠荷突然一震,腦中似有靈光閃現,她不敢肯定地做了個大膽的假設……假設秦梓恒大難不死……那麼她們的女兒是否也……還活著?!
還記得在人間結界上的那個夜晚,她抽噎著說:“他們都有爹娘疼著寵著,我卻沒有,娘不要我們了,爹也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那晚,她靠在她懷裏說要吃奶!她似乎還叫“娘”了!
秦梓恒對秦風說:“阿呆不要求你必須救,或者不救,阿呆隻希望風兒過得開心。”
“師父說……要以德服人,所以我沒找他們報仇,他們應該感恩戴德了。”
“左右阿呆還在,還能看到風兒,就滿足了。阿呆不恨他們,真的,所以希望風兒也能放下仇恨。沒必要跟過往過不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嗯。”秦風看看詠荷,又看看秦梓恒,笑得很甜,“我去把我師父救出來,然後我們四個再也不分開了。”
詠荷繃緊神經,既期待,又害怕這隻是夢。
秦風梳洗完畢,變成秦梓恒的臉,對詠荷說:“我出去了。”然後化作一陣風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