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榆中縣西南處的興隆山,唐宋時殿宇甚多,香火旺盛。自古便有隴右第一名山的稱呼。三輛寶馬行駛在山道之中,因為地處偏遠,又不是周末。西北以外的人知道此山的甚少,一路上便幾乎沒有遇到其他車輛。
關自橫已經在幾天前隻身去了天水,至於做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今天駕駛著蘭州最值錢的一輛寶馬七係的,是一名叫秦重的青年。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摸樣,一臉剛毅耿直,目無表情,有些鄭重和掩飾的很好的激動,兩手骨節處有著厚厚的繭,看得出拳掌功夫不俗。這是他第一次給楊業當貼身司機,也是偌大蘭州除了邯鄲關爺,第二個有這份榮耀的人。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處理棘手的問題,不然近兩年一般都在白塔山隱而不出的宋先生也斷然不會隨行。他和兩位親兄弟一起並稱為秦氏三雄,三人是在西固的山區快被餓死時候被楊業撿到的,之後便被收養為義子,識字習武,待若嫡出。之前聽到宋先生和楊業的對話,他心裏知道其實義父很心疼這個少爺。每次少爺主動打電話的時候,老爺臉上總會有他們平時極難見到的柔軟和溫情。心裏有些羨慕卻無半點嫉妒。他知道今天若有很危險的事情要發生,即使拚的自己一死,也會保得義父和宋先生的安全。
三輛車在山腰一處日式木質建築前停下。迎麵一位管家摸樣的老者候於門前。看到宋連城從車中走出也微微一愣。
“歡迎楊先生,宋先生大駕光臨,我家主人在裏麵恭候多時了。”管家微微頷首,客氣說道。
楊業微笑致意,宋連城和他並排而行,目不斜視,一身素白的中山裝,每一寸剪裁都極其貼合。安徽宋家的嫡長孫,當得公子風流。
誰知淮上一杯酒,同醉天涯萬裏人。淮上公子,溫潤如玉。
秦重站在楊業左後方,另有四名幹練男子緊隨其後。每輛車前都留守一人。
管家引著楊業走進這幢建築,大廳陳設極為簡約,有強烈的日式清冷風格,進門一座巨大屏風繪著一副潑墨山水,大氣磅礴。楊業讓四名扈從呆在房間外,一行三人進了會客廳。一座老紅木月洞門博古架上放滿了各樣古董,有浙江龍泉的青瓷,宋代鈞窯月白啄釉,甚至一方汝窯的天青釉碗。一位盤腿坐在木桌前的發福男子正在低頭沏茶,專心致誌,沒有任何特點的五官,一如安吉城外的老茶農。身後站著一名身穿紅色和服的女子,猩紅的嘴唇,一雙嫵媚妖豔的眼睛,精致的妝容下神情冰冷。被布帶綁緊的動人的腰肢,讓人遐想連篇。即使隔著長至腳裸的和服,也能想象到那一雙彈性誘人的長腿。真他娘的尤物啊,楊業眯了一眼,砸了砸嘴。
“老爺,楊先生來了。”管家畢恭畢敬的躬身說道
沏茶的男子放在手中的紫砂珍品,抬頭望向楊業,神情倨傲,沒有半點客套,點了點頭。
楊業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走了過去,兩隻眼睛狠狠的刮了幾眼和服美女的纖細腰肢,誘人嘴唇。後者仿佛沒有看到這個人般神情依舊冰冷。楊業訕訕的笑道,像極了一個不正經老掌櫃。
“魏文興,你個老小子豔福不淺啊,哪兒找來這麼個標誌的日本娘們。”
魏姓男子沒有答話,端著個古樸的茶杯遞到楊業麵前,淡淡的說了聲“喝茶。”
楊業收斂了神情“我這次來,便是要問你,一周前我發往的天水的十五輛貨車的鍋爐核心配件,至今毫無下落,是不是你截的,如果鍋爐不能在10月份建成,那麼便趕不上今年冬天十幾萬人新城的供暖。我在天水的生意自然別再做下去了,甘肅政府那裏恐怕沒辦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