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的時候,活躍著一批反抗滿清的誌士,對外稱天地會,對內則稱洪門。而今福建莆田的南少林,仍然留著當年洪門作為祭祀之用的紅花亭。
當年國父在美國檀香山的時候,拜入了洪門,司職洪棍,統領武力。黃花崗七十二名義士也大都是洪門兄弟。後來名動全球黑道的17K和三合會便是洪門在香港的分支。
從辛亥革命作為推翻滿清的主力,到後來八年抗戰的時候,洪門兄弟的八方支援。中國近代史的革命曆程過程中,一直有著洪門的影子,這個因為愛國而創立組織,從未忘初衷,飄揚的五星紅旗上有洪門兄弟的鮮血和信仰。
洪熙官的拳,洪門的拳。便是洪拳。
嶺南五拳十三家,洪拳居首。
清晨4點的時候,蘭山腳下,晨霧繚繞,天還沒有全亮,在宿舍樓下麵有一塊作為停車場的空地,連接著一條後山的小路,很多登山晨練的老人此時也沒有起床。
楊憶良此時正在廣場紮著四平馬步,望著前方,左右手相繼出拳,拉回。下盤有些微顫,額頭上也露出細密的汗珠。
關自橫負手而立,神情威嚴“放鬆,控製自己的每一個動作,而不是讓動作去帶動你,身體兩塊相反的肌肉,拉和推的過程,既是角力的原理,也練得是動態張力。”
說罷關自橫也紮下四平馬步,雙拳收於腰側,出拳虎虎生風,橋馬紋絲不動,繼續說道“腰馬合一,控製出拳。很多人瞧不起我們打套路,說是花把勢。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是積跬步而至千裏,萬丈高樓平地起!”
從四點到八點,兩個小時的馬步衝拳,兩個小時不停地重複著鐵線拳的基本套路。大汗淋漓的楊憶良衝了個澡,筋疲力盡地躺倒在房間的床上,大腦卻分外清醒,神思清明。他也曾經奇怪過像關叔叔這樣的高手怎麼會隨著老爸去跑供銷,關自橫隻是說練武再好有什麼用,又不能靠這個當飯吃,楊憶良便再沒有多想。傳統武術這個行業在大陸的城市裏已經遠離百姓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愈發火爆的跆拳道和泰拳武館,況且如今的國術裏,沽名釣譽之輩越來越多,有幾年花把勢的便也敢厚著臉皮,打著弘揚傳統文化的旗號去參加節目,當傳統武術的麵紗逐漸被揭開的時候,神秘感逐漸減少,質疑和蜚短流長則越來越多。民間一些不多見的高手也大多大隱隱於市,不好虛名,鑽營武道,寡淡一生,濫用暴力去牟取利益,是違背國術裏傳統武德的,經過了儒家那麼多年的教化,真正的宗師,內斂而藏拙。
楊業和宋連城起床之後,一行四人便去小街上的攤子吃包子喝豆漿。小攤是一對老夫婦打理的,生意卻相當火熱,四五塊錢便能坐在這裏,吃上一頓豐盛滿足的早飯,以充沛的精力麵對一天的工作。
老夫婦看到楊業一行都笑的燦爛,熱乎地打招呼,正在煎著油條的老人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著一張抹布去擦之前客人做過的桌子,憨厚的笑道,露出兩顆泛黃的門牙“楊老板啊,你可又有一段時間沒來拉,又去哪兒做大生意了。”
楊業笑意溫和,頗有小科員下基層的做派,沒有半點架子“老劉啊,我就到處跑跑供銷,還老板呢,可別笑話我拉。對了,這是我兒子,憶良,過來喊劉伯伯。”說完拍了拍楊憶良的肩膀。
楊憶良的笑容隨他母親,讓人心生親近道“劉伯伯好。”
老人樂嗬嗬的說著“好,好,這小夥子可真體麵啊,楊老板你可是好福氣哦。”
宋連城依舊一身雪白色的中山裝,把身板襯托的挺拔如青鬆,咳嗽了兩聲,清淡的微笑“老劉啊,你家那俊孫女可找人家了麼。”
楊業用手撇了撇關自橫,笑道“老關哪,我們宋大少倒是挺關心人家孫女。”
眾人都哈哈大笑,宋連城也微笑著搖了搖頭,竟沒有給關自橫白眼。
同樣一碗豆花,五湖四海的味道都不盡相同,一如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狹小的早餐攤突然來了一群操著回民口音的漢子,不時的有人重重拍了下桌子,大聲談笑。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楊憶良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楊業和宋關二人則依舊專心致誌的喝著豆腐腦。老火車站附近是多名族聚居區,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良莠不齊。這時候為首的一名大漢將碗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對劉老頭吼道“這豆漿裏麵有蒼蠅,你這讓人怎麼喝!”
劉姓老人匆匆走過來,哈著腰,憨厚的臉上有幾分緊張,不停地陪著笑臉,說道“這位老板,小店做東西一向都幹幹淨淨。您要覺得那碗不好我再給您剩一碗新的。”
大漢盯著老人,一雙大手重重地拍了聲桌子道“你是覺得我故意來找你茬的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