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十年楊家鴻業 第二十九章:楊憶良的抉擇(1 / 2)

距離高考結束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楊憶良從一個長江以北的平凡少年,變成了蘭州道上的頭一份公子哥。楊小子並沒有隨著楊業搬到他在雁灘的別墅,而是選擇留在了蘭山下的舊宿舍。他並不是內心真的沒有波瀾,而是太過於驚濤駭浪,以至於隻剩下了敬畏,沒有了太多的興奮。

楊憶良依舊每天四點鍾起床,在門前的廣場上練鐵線洪拳,走工字伏虎。關自橫感受到了楊小子和以往的認真勤奮不同,每一步,每一拳,都咬著牙,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狠意和不甘。

關自橫很欣慰楊小子能有這樣的變化,起初的時候,他一直覺得浸淫太極多年的楊憶良,過於圓潤,少了幾分煙火氣。而嶺南十三拳之首的洪拳,初創時便是走的是舍生取義,硬橋硬馬的悍勇路數,而如今,楊憶良身上的溫潤還在,一股和楊業極像的陰沉狠辣卻也悄悄地滋長。這無論是對自己侄兒練武還是以後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楊憶良知道高考成績還有3天就出來,卻沒有怎麼緊張,反倒是坦然平靜。之於他的中學時光,他已經全力以赴,問心無愧,盡人事,聽天命,沒有遺憾了。楊業和他一起離開水雲間之後聊了很久,父子兩坐在老宿舍的陽台上,楊業依舊喝著樓下超市五塊錢一小瓶的二鍋頭,直接對著瓶子,也杯子也省了。楊憶良拿過來咪了一口,辣的燒心。

楊業說他雖然在西北混的也算馬馬虎虎,可甘肅一個省的經濟容量也不及蘇南一個市,何況他做的是傳統能源行業,有生命周期,如今的政策越來越緊,商業操作越來越透明化,煤炭供暖的這口飯最多也就是安安穩穩地吃個十年了,十年之後,他們楊家還能去做什麼,收租,當夜總會老板,還是就在蘭州這一城的黑道上廝混一輩子。

楊業喝酒喝了很慢,北方人的量,南方人的做派。楊業說這中國近幾百年的曆史,唯一欣欣向榮,長盛不衰的,就是金融。即使如今去學商科的如過江之鯽,但對於學的好那批人,依舊供不應求。他這幾年來也逐漸開始涉及到信托和股票市場,資本的運作就是像一門藝術,要於細微處見真章。

楊業知道楊憶良在學習上的天分也就止於一個普通的本科了,他們楊家不需要多一個二本的大學生,不需要隨便開個招聘會都能攬到一批水平相差無幾的應屆生。

那天晚上楊憶良沒有想太多,他聽過關於國內大學的花花世界,每一個被壓抑了十年中學生涯的少年,都渴望著魚入大學,去享受悠閑的大學時光。他知道這四年的時間對於自己來說,太過於奢侈了。曾祖父楊家良,爺爺楊長安,父親楊業。他們十八歲的時候在做什麼,而自己呢。

所以楊憶良聽了楊業的建議,決定去英國,一個人去一個什麼都是未知的陌生地方,在國內要是想家了,即使再遠,都是在一個國界。可去了英國,想家了也隻能自己吞著,寬闊的太平洋,就像一條冰冷的分割線。在那裏他不是蘭州黑道魁首的兒子,他不是江北楊家的第四代,他要脫離生活了十八年的溫室,隻是一個普普通通,負籍遊學八千裏的少年。

楊業最後說如果能留在那裏,那就不要回來了。等他老了,也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楊業沒有告訴楊憶良,沉寂了多年的四川唐家,終於要有所動作,今後的蘭州黑道,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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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晨四點到八點,楊憶良晨練結束之後,關自橫道剛才楊業來了電話,說待會兒會帶他宋叔叔的義女一起過來吃飯,平日裏寶相莊嚴的關自橫眼神調侃地讓楊小子去好好洗一個澡,換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