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楊過突然成了眾多視線的焦點。馬鈺和丘處機紛紛疑惑地看向他,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這也不怪他,全真教今天有敵來襲,郭靖襄助還來不及,根本沒機會提起要楊過拜入山門的事情,既然未曾收徒,又何來“割愛”的說法呢。

龍衍也是被電視劇所坑害,他見楊過和郭靖出現在重陽宮,就以為收徒的情節已發生過了。馬鈺輕咳一聲,笑問道:“靖兒,這個孩子莫不是你的兒子?想是他學全了黃蓉的本領,是以這般刁鑽機靈。”

郭靖摸摸楊過的腦袋,道:“不,這是我義弟楊康的遺腹子,過兒,快過來拜見祖師爺。”

楊過便過去給馬鈺、丘處機、王處一三人磕了頭,待磕到尹誌平麵前時,見他年輕,轉頭問郭靖道:“這位不是祖師爺了罷?我瞧不用磕頭啦。”郭靖瞪了他一眼道:“這位是尹師伯,快磕頭。”楊過心中老大不願意,隻得也磕了。

馬鈺自然是驚訝的,一旁丘處機聽到楊康的名字,卻是心頭一凜,細細瞧了楊過兩眼,果然見他眉目間依稀有幾分楊康的模樣。楊康是他唯一的俗家弟子,雖然這徒兒不肖,貪圖富貴,認賊作父,但丘處機每當念及,總是自覺教誨不善,以致讓他誤入歧途死於非命。現下聽得楊康有後,他又是傷感,又是歡喜,把個楊過瞧個不住,又忙問郭靖端詳。

郭靖簡略說了楊過的身世,才說到帶他來拜入全真派門下,眾人便恍然大悟,看向靜靜站在一邊的白衣少女。

丘處機道:“靖兒,你武功早已遠勝我輩,何以不自己傳他武藝?”郭靖道:“此事容當慢慢稟告。隻是不知這位姑娘怎地要收過兒為徒,還請道長勸她收回意思。”他自以為聲量放小了,然而在場都是武學之士,龍衍自然聽見了。

王處一便忍不住對龍衍道:“龍姑娘,你今日解救重陽宮於危難,又救我師兄與徒兒,老道感激不盡,然你古墓之中皆為女子,倘若收這小子,隻怕不妥當呀。”

龍衍淡淡道:“這天下除卻僧道尼三門,還沒哪個門派就隻能收男抑或收女,古墓派想要發揚光大,自然也要廣收門徒,有何不妥?”

王處一也無話可說。

丘處機便道:“龍姑娘,這孩子的父親當年是我徒弟,他如今拜入全真門下乃是父繼子承,再合乎道理不過。”他指了指尹誌平,“這是我的徒兒,三代弟子首座,論理當是過兒的師叔,由他點撥過兒的功夫,你看如何。”

若還按原著裏那樣,叫趙誌敬給楊過當師父,龍衍立刻就甩他一臉,可他一對上尹誌平含笑的麵容,惡言就噎在了嗓子眼裏,說不出了。無論原著裏如何,現實中尹誌平可沒有對不住他,反而對他好極了,處處妥帖,人也正派得很,唉。

龍衍低頭想了想,就看向楊過道:“既然我們都覺得自己好,且問問這小子好了,看他到底想拜誰為師。”

楊過剛要開口,郭靖便壓住他的肩膀,急切道:“過兒,你可要想好!”他對那勞什子古墓派一無所知,且聽王處一說這門派裏都是女子,當然不願讓楊過拜入這樣的門派,也是一副好心腸。

此時此刻,楊過卻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小乞兒,他微微一笑,抱拳對馬鈺等人道:“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郭伯母教我武功時曾言,這世上諸事憑緣,譬如拜師也是如此。過兒敬仰全真諸位道長,但還是願意拜入古墓派。”

“過兒!”郭靖本欲怒斥,馬鈺用拂塵按下他。馬鈺道:“我知道你想過兒能出人頭地,不過過兒的選擇也未必就是錯的。”

楊過見狀不再遲疑,轉頭就朝龍衍跪下,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龍衍眼裏閃過笑意,一直在外少有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些許高興。他也不去扶楊過,隻淡淡道:“現在也算了,待你隨我回去,還要正式朝祖師進香行拜師禮,起來罷。”當著全真教這些道士的麵,他倒不好說所謂完禮就是朝王重陽的畫像吐口水什麼的。

楊過站起來,猶豫地看向龍衍,心道:“這確實就是他,可他怎麼穿成這幅模樣?唉,我竟成了我朋友的徒弟啦!”對於龍衍的身份,他完全沒懷疑過,畢竟他可是摸過龍衍那處的,可是現在這局麵又讓他有些暈頭轉向。

眾人看著這新鮮出爐的師徒二人,這兩人一個為稚齡少女,一個為機靈少年,年紀都不大,竟也學人家一本正經的拜師收徒,豈能不讓他們感覺荒謬?不過無論旁人怎麼想,龍衍和楊過卻都不甚在意。

洪淩波站在一邊,神色並無驚訝。早先師兄就同她說過,有可能會再收一個徒弟,至於是男是女,也與她幹係不大,若論起她的小心思,倘使是男的,隻怕她心裏還好受些。

她輕聲道:“掌門,事情已了,咱們便回去罷。”

龍衍點點頭,對馬鈺道:“馬真人,此間事了,我們便告辭了。”說完就要帶師妹和楊過離開。郭靖一急,連忙阻攔:“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