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淩波湊在龍衍身邊,耳語道:“師兄,這人倒是頗有君子風度。”龍衍笑了一下,剛想說話,身後就橫出一隻手臂來,狠狠把他摟了過去。楊過的聲音咬牙切齒地響起:“師姐,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離師兄遠著些吧。”

又來了……

龍衍無奈地扶額,果然洪淩波氣得聲音瞬間拔高幾度,道:“我與師兄說話,與你有甚麼相幹?你這說法未免太過齷齪!”

楊過緊緊把龍衍半摟在懷裏,斜眼睨著她:“我就齷齪又如何?哪裏像某個人……哼。”那副樣子囂張至極,簡直天不怕地不怕。

洪淩波叫他氣得眼睛都紅了,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對師兄的心思從來也不敢說出來,無非是為了成全自家那點兒臉麵,誰曉得這楊過到底是怎麼發現的,時不時就明嘲暗諷的!要說起不對勁,她倒覺得楊過才不對勁,見天兒地黏著師兄,趕都趕不走!

龍衍見兩邊都劍拔弩張,哭笑不得。

耶律齊卻在這時候打開房間的門,衝著外頭喊道:“幾位英雄,既看了一場好戲,何不現身出來,在下還想要一睹幾位英雄的風采。”

楊過立刻道:“看看,師姐都怪你,聲音實在太大。”

洪淩波這會兒哪裏還有仙女兒的氣質,就像炸了毛的貓似的,張牙舞爪就要朝楊過撲去。龍衍焦頭爛額,一把攔住她,將她攏在懷裏安撫道:“好了好了,過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逗逗你罷了。你見他可逗過哪個外人的?咱們進屋去吧,見見這位君子。”

他這一番順毛可謂恰當至極。洪淩波被他摟著,額頭靠著他的肩膀,渾身都軟了,麵帶紅霞,什麼氣都沒了,柔聲道:“都聽師兄的。”

楊過在一旁,臉色陰沉地都快要滴出水了。

三人結伴進來屋子。

耶律楚材和三兄妹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耶律晉也還罷了,他畢竟早已見過龍衍等三人,耶律燕和耶律齊都頓時驚為天人。

試想這兩男一女同時現身,個個芝蘭玉樹,一個軒昂瀟灑,一個清雅出塵,唯一那名少女更是冰清玉潔一般美麗無暇,三人身材樣貌各有不同,但身上都有種生人勿進的冰冷氣質。更重要的是,這三人步伐一致,落地無聲,看上去更是氣完神足,一眼便知武功修為不低。

這樣的人物,偶遇其一便已經十分難得,何況三個一同出現?

耶律楚材認出了楊過,便看向大兒子,問道:“晉兒,這兩位莫非也是你的朋友?”這兩位自然指的就是龍衍和洪淩波了。

耶律晉忙道:“對,這是您之前見過的楊兄弟,這邊兩位是楊兄弟的師兄和師姐。”又對弟妹道,“二弟,三妹,這幾位武功可不一般,你們年紀差不多,正可互相認識認識。”他這一句話自覺托大,但麵子卻也重要,隻得充滿歉意地看了楊過一眼。

楊過正滿心不快,懶得搭理他,龍衍見狀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閣下可是蒙古國的大丞相?”

耶律楚材聽他口音便知這是個漢人,微微一笑,頷首客氣一句:“正是,晉兒隻說你是這位楊小兄弟的師兄,未知高姓大名?”

龍衍笑道:“在下姓龍,這是我師妹,姓洪。丞相不知吾等鄉野小民,然而在下卻久仰丞相大名,今日有幸得見,丞相果然如傳聞一樣,乃偉丈夫也。”

耶律楚材聽了一愣,隨後便開懷大笑:“哈哈哈哈,當不得當不得,龍小兄弟過譽啦!”笑罷撫須問道,“龍兄弟應是漢人,你們大宋朝廷與我蒙古國對立,怎地倒誇起我來了?”他高興確實是高興的,但疑惑也的確疑惑。

不獨是他,周圍人都是一副懷疑地表情盯著他,包括洪淩波。唯獨楊過眼中無有其他,專心致誌地看著他這個人。

龍衍這番話實則是很不妥當的,然而他也清楚地記得,神雕俠侶後來的走向。其中他看過後曾經困惑不解的就是耶律齊竟然入贅了桃花島,娶了郭芙,後來更是同他們一道死守襄陽,三觀正到不行。為此他查了一下,發現曆史上的耶律楚材是提倡民族平等的,他反對蒙古南侵後強迫漢人遊牧,提倡尊重漢人的習俗,因此得罪了蒙古統治者,抑鬱而終。小說影射現實,那麼神雕裏耶律齊會幫助郭家一起反抗自己的民族和郭家,也就有合理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