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晉在旁看得津津有味,喊了一句:“三妹,你可要兵器?”說著將一把單刀扔給了她。耶律燕接過單刀,一咬牙又迎頭而上:“看招!”

龍衍和楊過都氣定神閑,絲毫不急。果然洪淩波側身閃過那一刀劈下,須臾間戴上那副冰綃手套,從袖口抽出長長一段白綢甩了出去,金鈴球的聲響仿佛帶著一種魔魅在整個房間回蕩。白綢並不像看上去那樣柔軟單薄,竟然如同蛇一般靈活地竄了出去,纏住了耶律燕的單刀。

洪淩波單手往回一拽,耶律燕驚叫一聲,險些連著刀一起被拽了過去,然而她一放手,便失去了手中的武器,也就等於輸了。洪淩波反手一甩,被金玲鎖纏裹住的單刀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橫過整個房間,錚的一聲釘在了木頭的房梁上,刀柄尤其顫動不已。

房間中除了龍衍和楊過,其他幾人都心驚不已。尤其是耶律齊,他武功修為不低,自認還算了解中原諸多門派,卻不曾見識過哪門哪派有這樣奇詭的輕功和武器,當下忍不住盯著洪淩波直看。興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洪淩波收起金玲鎖後,抿嘴淡淡掃了他一眼,就朝龍衍二人走去,重新落座。

耶律燕哪裏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她先是挫敗了片刻,但又很快振作起來,湊到洪淩波身邊道:“洪姑娘,輸給你我心服口服,你可否把那綢子拿出來我瞧瞧?那是甚樣兒的武器,實在是厲害呀!”

洪淩波平素哪裏遇到過這樣不怕她冷臉的人,就是跟在她身邊兩年多的喜鵲和鸚哥,到如今在她麵前也不敢太過放肆。耶律燕畢竟不是買來的丫頭,身份在這時候還頗高,洪淩波不是不知世事的人,就算為著師兄,也得給對方一點麵子,便冷淡道:“你過譽了,我這武器叫做金玲鎖,乃是本門祖師傳下,雖看是綢緞,實則混入了白金絲,縱是刀砍劍劈亦不會斷。你若想看,拿去就是。”說罷掏出金玲鎖遞給她。

耶律燕高興地接過去,小心地撫摸手中潔白的綢子,果然手感並不如看上去那樣柔軟,摸上去會有刮擦感,在燈下細看,還有金屬反光,捧在手裏也頗有重量。她在心裏掂量一番,覺得以自己的輕功恐怕不能自如使用這金玲鎖,不免遺憾地歎了口氣。

“謝謝啦,還給你。”

洪淩波見她態度友善,接過金玲鎖後麵色也和緩許多,微微頷首:“不客氣。”

女生之間的感情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疾風暴雨,現在就陽光和煦了。龍衍表情不變,心裏忍不住吐槽。

耶律晉哈哈大笑,看向耶律楚材道:“爹爹,別看我這幾位朋友門派不顯,實則卻是隱士高人啊。楊兄弟武功我也見識過,當真英雄出少年,隻略指點我一番便令我受益匪淺。不說三妹,二弟也可與他們互相討教討教,想必有趣的緊啊!”

不待耶律楚材說話,耶律齊就看向龍衍幾人,微笑著拱了拱手道:“大哥說的是,到時候還望幾位不吝賜教。”話音未落,眼睛就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坐在最後側的綠衣少女,因為他這一眼太過隱蔽,在場竟無人發現,隻除了一人。

此人便是楊過。

若是換做原著裏的楊過,此時沒了小龍女的下落,注意力應當不是在完顏萍身上,就是在耶律燕身上。他雖對小龍女從一而終,至死不渝,但桃花旺盛,天性風流多情也是真的,所以原著才有“一見楊過誤終生”的說法。不過那也是原著裏了。現在的楊過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師兄,開竅開得早,而龍衍即便還沒有完全接受他,性子卻是再潔癖挑剔不過的人,他一心一意都未必能打動龍衍,要是再三心二意,隻怕龍衍早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故此,他對其她女子向來視而不見。

方才在屋子外頭,他就一直盯著耶律齊。實在這屋子裏幾個人,唯獨耶律齊武功底子深厚,招式渾厚剛猛,與耶律晉和耶律燕都不似一個路子的,而且料敵機先,對敵之時幾乎是腦子與身體並行,十分厲害。要是論有威脅的,自然隻有耶律齊了。

楊過心道:“這個蒙古人連偷看了師姐兩次,莫非是看上了師姐不成?”他自然是不大高興的,就算再提防洪淩波,那也是他們門派的家事,外人卻不能欺負師姐。不過轉念一想,山下人家到師姐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她總不可能孤老終生,然而與其找那些個凡夫俗子,不如找一個像耶律齊這樣有權有勢長得也不差的人。看耶律齊行事磊磊君子,脾氣溫和,再加上武功高超,也算半個江湖人,自不必擔心與師姐談不到一處去。

他這麼一琢磨,竟覺得耶律齊與洪淩波再配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