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真真切切告訴司徒溪。他確實是誤會了,誤會了她那麼著急慌亂查看他傷勢的原因。就是因為被一時的欣喜而衝昏了理智。
冷雪夜握緊了被冷空氣劃過的手,嗓音中透出了無限的愧疚:“司徒溪,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自私。”
司徒溪卻是搖了搖頭,回道:“你走吧。”
他果然誤會了。嗬,在最後一刻,他竟然還殘留著星火星一樣微弱的希望。
這樣子的話聽多了,又有什麼意思呢?更何況他想要聽到的從來都不是冷雪夜的‘對不起’啊。
冷雪夜蹲在他的床沿邊,仰望著他別過去的側臉。很認真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會走了。”
司徒溪:“……”他猛地看向冷雪夜,一臉的詫異,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我會當你的雙腿,陪著你。”
司徒溪淺水般的笑容有些淒涼:“雪夜,你是在同情我嗎?”
冷雪夜:“……”
她的沉默就像是給司徒溪最清楚的回答,司徒溪笑了笑,眼中無比的酸澀。
果然,冷雪夜是同情他,才會回來的。明明她能夠回來,司徒溪就已經很高興了,他也告訴過自己,不怕冷雪夜是因為同情自己才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現在真相硬生生的被撕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是在意的。
司徒溪又怎麼可能不在意呢?愛得越深,越是在意啊。
冷雪夜將那個錦盒拿在自己的手上,然後自顧自的打開,鐲子所散發出來的光華頓時傾瀉出來,讓冷雪夜有片刻的腫怔,可是不過是片刻,她便將鐲子拿出來,在司徒溪錯愕的眸光之中,套進了自己的手腕之中。
碧玉在她如同凝脂般光滑的手腕上,格外的沒得不可方物。
她望著司徒溪,將戴在手上的鐲子露在他的視線之內:“司徒溪,至少給我一個適應期好嗎?如果要我立刻的進入狀態,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融入角色,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適應這一切的啊。
司徒溪的心重重的震蕩著,能從冷雪夜口中聽到這樣子的話,是不是就是對他最好的結果了呢。
他緊緊的望著冷雪夜手上的鐲子,很難相信,這個鐲子竟然戴在了冷雪夜纖纖玉手上。不久以前,他還以為,這個鐲子將永遠戴不進他所愛之人的手上了。
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冷雪夜喚著他的名字:“司徒溪……”
她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到這一步的啊。她不想這樣子,還不行。
司徒溪被她的聲音喚回了思緒,接下來,那狹長的眸子中,印著冷雪夜的臉,他眷念著那張臉。
他似乎現在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不是夢,那些話是從冷雪夜口中說出來的,真真切切的。
他的輪廓之中,無比動容的喜悅之色無處不在,在冷雪夜猝不及防之際,他將冷雪夜再度圈進了自己的鐵一樣的懷中,用力的勒緊了手臂。
他內心的激動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欣喜之色已經將他心中的對‘同情與否’的介意衝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