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快救他們上來。”隨著一聲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船近了,是一艘陳舊的小漁船。
船老大是一個黝黑的,赤膊中年漢子,見此立即下了竹篙遞給寧小葵,兩人借力遊過來,在父女兩人的幫助下,爬上了船。
像濕淋淋的死魚一般兩人躺地不起,大口喘息,一身的狼狽。
船老大的女兒,目測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女則目不轉睛盯著二人看,骨碌碌的眼眸如碧池中的兩尾錦鯉,十分靈活。
“多謝相救,大叔,我們很累,可以在船上休息一下嗎?”劫後餘生後的放鬆使得身體的一切機能開始衰退,小侯爺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虛弱地道。
“船上怎麼睡人啊,爹爹讓他們去我們家吧!”少女眸子亮閃閃盯著小侯爺,咬唇道。
船老大十分淳樸善良,一邊點頭,一邊道:“是是。我家就在附近岸邊,兩位若不嫌棄我這便折船回家,燒些湯水讓二位換洗。”
“如此太叨擾大叔了……”小侯爺感激道。
“大叔,”寧小葵迷迷糊糊嘟囔著,“能燒點粥嗎,我好餓……”
少女撲哧一笑,“當然可以啦,我熬得粥可香啦!”
小船一走,岸邊柳樹下轉出兩個人的身影。一人挺拔如鬆,一人妖魅風動。
“你的心真夠狠的,她差點就沒命!”馬寧吐槽道。
目眺著那遠處的小船,滿湖躍動的星光謫落他的眼中,卻依然驅趕不了他眼底的冷漠與殘酷。
“對她這番苦心的曆練,她總有一天會感謝我的。”大祭司淡淡地道。
“女人是善變的。您就不怕她與小侯爺這番生死相依,不但忘了仇恨反而還會滋生感情?”馬寧揶揄道。
“我讓你散播出去的消息你散播了嗎?”大祭司答非所問。
“不辱使命。”馬寧笑笑道。
“那還擔心什麼,替我離間他們的人馬上就會來了。”大祭司笑得流魅生香。
這一覺黑甜不醒,直到日上三竿寧小葵才恢複了意識。
才一睜眼,便瞧見,昨晚那少女正用小爐子熬粥。但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邊咬著小指甲,一邊不停地偷瞄小侯爺,臉蛋的紅紅的,一副情竇初開的羞澀小女兒情態,粥已經翻滾著溢出來了,她都渾然不知。
寧小葵莫名地覺著很不舒服,咳嗽了一聲。
她這一咳嗽,立即驚嚇到了少女。本來已經緋紅的臉頰更是燙如蒸屜,一下跳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姐,姐姐,你醒啦……哎呀,粥潑了……”這才發現粥不知何時已溢出,急急忙忙去開鍋蓋,卻又被熱氣燙到,又是尖叫又是跺腳又是捂手,別提多狼狽。
“啊呀,招娣,你這丫頭在發什麼呆呢,粥都潑了……”身後抱著柴禾的船老大過來,一見這情景,立即責備道,急忙取過一塊布來揭了鍋蓋。
少女羞紅著臉盛粥擺碗筷,再不敢看小侯爺一眼。
船老大覺著女兒有些異樣,一抬頭發現寧小葵醒了,笑著道:“姑娘醒啦,喝點粥吧。”
“喂,姬嵐衣,豬,該醒了,吃粥了。”寧小葵毫不客氣推躺她旁邊的小侯爺,然後將半夢半醒的小侯爺拖至飯桌前。
一看桌上寥寥三個菜,青菜,豆腐,魚。餓傷了的寧小葵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筷子就一陣風卷殘雲。
小侯爺起先正客氣地跟船老大寒暄,說著今日還想在其家叨擾一夜,明日再啟程雲雲的話,等他下筷子要夾菜時,驚訝地發現,每個盤裏竟隻有零星一點殘羹了。
“月離華,你是豬嗎,這麼能吃?”小侯爺皺眉道。這女人豬投胎的嗎,人家主人還沒吃飽呢,她倒好,一個人狼吞虎咽全包圓了。
“我餓啊,我三頓沒吃了……”月離華嗚裏嗚裏道著,一邊哧溜哧溜喝著燙熱可口的粥,一邊眼睛又赤裸裸地盯著最後一塊魚肉。
但等她出筷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有人比她更快。寧小葵一怔,就見招娣挑釁地嗤了她一鼻子,將那塊魚肉含笑帶羞地夾入小侯爺碗中,“公子,吃魚。”
小樣,搶我的魚討好帥哥是嗎,沒門!
毫不客氣,她出筷如閃電,夾了小侯爺碗裏的魚肉哢吧就塞嘴裏了。
“你,你太過分了。”招娣氣得鼻子都歪了,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嘟嘴走了。
“招娣,你幹嘛去?”船老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