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密是不是知道的人很少。”想起先前小侯爺言之鑿鑿說起聖宮之鑰在建章宮內的樣子,想來他定然不知道這個秘密的。
“不錯。這個秘密到如今為止隻有三人知道。”
“你,太後,還有一個是不是姬明柳?”
“是。”大祭司目光幽冷。
這姬明柳居然連兒子都不告訴。
“那為什麼告訴我?”寧小葵皺了皺鼻子道。
“告訴你不好嗎?”大祭司笑了,笑得那叫一個陰森。
擦,妖男。寧小葵心裏寒顫一下,問道:“那個巫師是不是就是這個冥生?”
“是他告訴你他的名字的?”大祭司挑眉問道。
寧小葵點頭,“我還知道她與神女青妤原是一對戀人。”
大祭司一陣冷笑,不屑道:“那是他的癡心妄想。曆代神女皆嫁帝王,他算什麼東西。”
“真心相愛,貧賤富貴又算得了什麼!”寧小葵直視他反駁道。
“住嘴。我說過是他的癡心妄想,她從來就沒愛過他。”大祭司眼眸中俱是不屑,唇邊那一抹鄙薄的笑更是如刀一般冷。
“你又不是青妤,你又怎知她不愛……”寧小葵不示弱道。
話還沒說完,咽喉處一緊,大祭司的手已經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若再說一個愛字,明日黃昏,我絕不會讓你見他。”
這是她的軟肋,一抓一個準,寧小葵被迫點頭。
大祭司鬆開她。
寧小葵撫著脖子咳嗽,很是奇怪為什麼提到神女青妤與冥生這段感情他會如此炸毛,死也不肯承認青妤愛過冥生。
“很多年後,我費了很大勁終於捉住了他。可是無論我怎樣拷打他就是不肯說出聖宮之鑰的下落。無奈我隻能將我的一個秘密與他交換,他沉吟良久隻告訴我八個字。”大祭司繼續道。
“哪八個字?”
“妖星異動,神女轉世。”大祭司的眸突然詭譎般閃動,一字一頓道。
寧小葵背脊一冷,尼瑪,這讖言原來是大叔說的。
“為這八個字,我占卜觀星研究古書在外尋訪整整一年,終於參透了玄機……”
“然後你就把我給渡了來是嗎?”寧小葵恨聲道。
大祭司眯眼,眸中似升起一輪新月,偏頭看她,有一瞬間他的目光是孩子氣般惡作劇的笑。
寧小葵一怔,這目光令她有點恍惚,因為某人也曾有過這樣的壞笑。
“我隻問你一句,我還能回去嗎?”但憤怒很快占據了她的頭腦,狠狠抓住他,她咬牙道。
“在這陪著我不好嗎?”大祭司俯下身,伸出手指,曖昧地輕描她的唇,輕笑道。
寧小葵怒瞪他,大聲道:“在我的那個世界裏,我有幸福溫暖的家,有愛我的哥哥嫂子還有可愛的侄子。可這裏有什麼,有的隻是陰謀,心機,欺騙,還有殺戮。”
大祭司吃吃笑了,笑得罌粟般豔麗張揚,但目光卻是那般憂鬱悲涼,“這人生便是如此不公平。有的人幸福可以唾手可得,如你。有的人卻從一出生就是個宿命的悲劇。他想獲得幸福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必須要拿同等價值的東西去換。比如親情,比如尊嚴,比如自由,比如快樂,比如,身體……”
寧小葵立即感染到了那份沉重苦澀的悲哀,“你說的那個人,是你嗎?”
大祭司笑得魅意生花,“我隻是打個比方,你如何便要對號入座了?”
人家不承認自有他的道理。寧小葵咬了咬唇,輕輕道:“大叔死了。”
“我知道。”大祭司麵無波瀾道。
“是不是你們把他的屍體弄走的?”
“你們?”大祭司挑了下眉。
“不是嗎,把我關在摘星閣難道不是你和太後的設計好的?”寧小葵冷笑道。
“是她,不是我。”大祭司薄唇輕抿,眸色淡若煙雲。
“不必解釋,你們本就是一夥的。”寧小葵截口道。
“你說的很對。”大祭司水墨深瞳裏亦冰亦霜,嘴角偏就一抹綺麗的笑。
“那麼他跟我說了些什麼,你們都是知道的是嗎?”
“是。”幽冷的水瞳裏越發多了一份疏離。
“那他給我的東西你為什麼不想著問我要?或許它就是聖宮之鑰呢?”寧小葵譏誚道。
“他給你的便是你的,我不會要。”大祭司淡淡說著,雙眸裏好像一池落了雪的碧潭,涼徹透心。
“如此多謝了。”寧小葵笑得冷凝。
有什麼東西在彼此心內劃開了一道淺河,飄飄雪落,一點一點起了冰漪。
大祭司絕然轉身,衣帶當風,一身靜默的白,像一株冰雕冷霜的雪蓮,帶著絕世的寒意,消失在門外。